“”
拓跋聿盯着她看,杏眼中的怒意与不满昭然。
“一点点。”
冯初无奈,说了实话。
“手中汗都是凉的,哪里一点点,偏你那么逞强,真当自个儿是铁打的么?”
冯初正要说什么,拓跋聿的手就绕过她的腰,精准地找着了她肋间疼痛的地方,替她揉了起来。
失礼。
一国之君,怎能在大庭广众下如此
冯初红了耳廓,好在这天早已黑下,不见得有多少人能注意到她们。
她替她按揉得仔细,久而久之冯初甚至都有些不舍她离了去。
“方才席间离席,你同二郎说了些什么?”
“左不过是些问是否真的挟持天子,平城内,姑母到底同我发生了什么的事陛下不听也罢。”
若真将那传出来的歪话叫她听了,保不准她又得伤心。
“如若可能的话,朕不欲与太皇太后兵戈相见。”
拓跋聿此话并非全然出于对冯初的善意,更非是对冯芷君心怀天真幻想。
“你不该得一个篡逆之辈的名声,大魏也经不起这般多的内斗。而且──”
太皇太后彻底倒台,朝中宗亲势力还未能一心站定她。
他们畏惧这个执政十余年的铁腕太后,可未必会畏惧拓跋聿这个以傀儡之名忝居大位的蛾眉天子。
“太皇太后该还政,但是不能还得急,不能还得晚”
她作思量时,垂首,眉眼深邃,倒真有几分君王模样。
冯初爱怜地戳了下她的脸,恰见她呆怔模样,不由轻笑。
拓跋聿见她笑,也跟着笑,都不晓得为什么。
二人行至主屋,冯初离了她几步,晋阳夜间的冷风霎时间将她们间的空隙挤的满满当当。
冷,好冷。
冯初该拜别的。
然而冷风这样一灌,却又蓦地不舍了起来。
“今夜与朕同寝可好?”
拓跋聿抿唇,眸光如乍见灯花,拉出来的借口也甚为合理:
“朕畏惧有奸佞之辈戕害,请阿耆尼为朕守夜。”
也不无道理。
冯初亏得她能找出这么个由头,好笑地俯身下拜:
“诺。”
各自梳洗,待拓跋聿出来时,便见得冯初窝在小榻上,腰间靠着迎枕,取了本屋内的文集在看。
青丝随意地盘于头上,以一金钗定住,素白的寝衣外罩了件藕粉联珠纹的披袄。
这番才会觉得她像是郡公家的小娘子,而非在朝中叱咤的小冯公。
“阿耆尼”
嗯?
冯初合了书,见她衣着单薄,青丝半干,就这样站在屋中,欲起身,“陛下当心着凉。”
拓跋聿哪里想她多动,却是往她身边来了,“你倒说我,自己个儿旧伤疼的厉害,还看什么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