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酒又瘫了会,起来简单洗漱,回房间睡觉。
只剩下既明嘉菉两个人面面相觑,曾经田酒不在,他们才自在。
现在田酒不在,氛围反而有点怪。
嘉菉坐了会,直接挑明:“你到底什么意思?你喜欢田酒?”
话一出口方觉熟悉,不久前既明才问过他,如今竟换成他来问既明了。
既明淡笑,眼神没什么温度,漠然道:“开什么玩笑。”
“怎么就是开玩笑了?瞧你那目中无人的样子,可真够讨人厌的。”
嘉菉嘴上不饶人,可心头却松了口气。
看来既明没那个意思,他不会和自己抢田酒。
既明反问:“那你又是什么意思,比大黄看田酒还看得紧,你喜欢她?”
嘉菉眼神一晃,在意气风发的少年眼里,喜欢是一份太郑重的责任,意味着成亲,意味着一生一世的庄严承诺。
是难以确认的荆棘丛生的,隐藏在迷雾中难窥真貌的,神秘而遥远的某种东西,和落地的生活很难联系起来。
他脱口想说没有,可不知为何,简简单单的二个字就是说不出来。
好半天,嘉菉憋出几个字:“……是她喜欢我。”
既明长眉微皱,没再往下问。
田酒是个憨货,嘉菉更是。
两个情窍都不开的凑到一块,他可不想自己的话反倒成了两人之间的助力。
相对无言,如坐针毡。
两个人同时起身,动作一顿,开始洗洗刷刷,
干完各自去睡觉。
既明睡不着,躺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嘉菉上午出了力气,躺在床上没一会就睡着了。
天热时在荫凉屋子里睡个午觉,四周安静地只有虫鸣,再舒服不过。
田酒一觉醒来,摇一桶井水洗去一层薄汗,整个人重新精力充沛。
既明和嘉菉跟着起来,阳光热度去了大半,洗把脸小风一吹,神清气爽。
三人一狗出了门,外面也有不少人这个点出来,都是避过最热的时候再去干活。
“去哪摘杏子?茶山吗?”嘉菉兴致勃勃地问。
“茶山那一棵早被人摘完了,去另一座山。”
田酒领着他们拐了个弯,走的是一条平常不怎么走的路。
嘉菉和大黄左边扯根草,右边摘朵花,既明戴着草帽,安静走着田酒身侧。
直到看清那座山的全貌,既明和嘉菉脸色都变了。
既明:“在这摘杏子?”
田酒点头:“对啊。”
嘉菉不可置信:“这不是坟山吗?”
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小山正对着村子这一面都是矮坟,甚至有的土包还是新土,一看就才下葬。
“不能这么算,”田酒走在最前头,脚步都没停,“只有西面是坟山,东面没埋死人。”
“……”这么算就对吗?
田酒姿态无比坦然,仿佛这是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嘉菉嘴里的话咽了下去。
三人一狗越过无数坟包,到了矮山山顶,风大了些,往回一俯瞰,还能看到田酒家的四方小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