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枝姐,是你啊?”
“你以为是谁呢?你的小夫君?”李桂枝调侃着,坐到躺椅边,揉了揉田酒的头。
田酒缩了缩脖子,笑笑:“我刚才没睡醒呢。”
“我就知道你肯定犯懒,灶房里已经烧了热水,米粥也盛起来了,你起来好好洗个澡,米粥正好放凉能吃。”
李桂枝絮絮叨叨地说着,手指理着田酒乱糟糟的头发。
田酒心头一暖,挪了挪身子,头靠上李桂枝的腿,蹭了蹭。
“桂枝姐,你真好。”
李桂枝被她蹭得痒,咯咯笑出来,点点她的鼻子。
“烧个水就是好了?你就是傻,对谁都掏心掏肺,你这回可是救了既明的命,以后我帮你看着他们兄弟俩,谁要是敢对不起你,我可饶不了他。”
田酒还在一个劲地蹭:“那我要对你更掏心掏肺。”
李桂枝被她哄得合不拢嘴:“好了好了,别腻歪了,快去洗澡吧。”
田酒睡饱了,虽然身上还酸痛不
堪,但精神头回来了。
她脱掉发硬的衣裳,仔仔细细洗了个澡,头发搓得香香的,走出屋门风一吹,只觉得浑身都轻了三斤。
看了眼糊着泥水的衣裳,田酒忽然想到嘉菉,要是他在,衣裳就有人洗了。
李桂枝家里有娃娃,也忙得很,早就回去了,大黄正在门口和大黑打架玩,院子里只有田酒一个人。
夕阳西下,光线慢慢黯下来。
田酒站在廊檐下,第一次发现这个家过分安静,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脚步声。
她站了会,去灶房盛了碗粥,一个人吃饭不用讲究,也用不上饭桌。
田酒翻出腌豇豆,拨了些出来,深黄的豇豆碎铺在浅黄的软糯米粥上,酸气四溢,刺激得人分泌口水。
她坐到廊檐下,端着碗呼噜噜吃完一碗,又吃一碗,腌豇豆吃着还挺开胃。
田酒又吃了两个饼子,才放下碗。
肚子饱饱地坐了好一会,天色渐黑时她才去洗碗,洗着洗着她发现,自从既明嘉菉住过来,她都好久没洗过碗了。
夜色降临,虫儿鸣叫。
田酒又躺回廊檐下,或许是阴天的缘故,夜空灰蒙蒙的,星子没那么亮,但蚊子还是很多,嗡嗡嗡地绕着她的脸飞,吵人得很。
她坐不住了,回堂屋摸了截木头出来,埋头就开始刨,一条条刨花卷曲地掉落在脚边。
木头的清香散发出来,田酒心底零星的燥闷忽然如风般散开。
她嘴角慢慢牵起,心无旁骛地刨木头,刨到累了,洗过手脸,带着蒲扇上床睡觉。
一觉睡得大天亮,投进窗户的清晨光线明亮,田酒醒来。
起床,吃饭,给屋后菜地浇水,修剪好剩下的茶树,吃了个简单的中饭。
美中不足的是味道没既明做得香。
午饭后小睡一会,再起来时,太阳光没那么烈,田酒戴上草帽,踏上去镇子的山路。
大半个时辰的路,其实也不算多远,没有看不清路况的黑暗,没有暴雨和泥泞,也没有压在肩头的既明,她走得很轻松。
田酒一路哼着歌,还随手摘了支鲜艳的映山红,一簇紫红敞开的花朵小喇叭别在耳边,淡淡香气凉丝丝地传来,叫她心情更为轻松惬意。
到了镇上医馆,刚走进后院,田酒就看见蹲在门口的嘉菉,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他本就生得高大,面庞硬朗,皱眉时显得格外凶,周围路过的药房伙计都绕着他走。
田酒喊他:“嘉菉。”
“酒酒!”
嘉菉眼睛瞬间亮了,无比惊喜,快步走过来,眼睛在她脸上挪不开。
明明只是一天没见,瞧他这亲热的模样,活像是一年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