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一样?你还见过谁的身体?你确定都一样?”
向来沉稳的既明连发三问。
田酒有点懵,转头看他,眨眨眼睛:“嘉菉呗,他打赤膊我见过,他下田裤腿撸得老高我也见过。”
“不过,他确实比你壮点,肌肉多点,再黑点,除此之外也差不多啦,”田酒掰着手指数完,点头肯定自己,“男人不都长一个样嘛。”
既明只觉得胸膛一口气快要上不来。
好一会,他轻声道:“我就没有一点好吗?”
他问得可怜巴巴,单薄白皙的胸膛在明亮日光下,那层薄薄的水光蒸腾着,氤氲湿气缭绕,半遮半掩着他俊秀眉眼。
葱绿山林间,简直像是幽潭草木凝出的漂亮精怪。
田酒怔然看他,呆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干巴巴地说:“也不是,你长
得好看。”
“是吗?”
既明目光轻柔一递,长睫上的水珠滚落下来,顺着脸颊滴到锁骨上。
田酒直着眼,眼神跟着那滴水珠往下走。
她一个连镇子都没出过的小姑娘,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人都傻了。
既明抬手,蹭了下胸口殷红清晰的指痕,轻声道:“可你从前说我太瘦了,说我没有嘉菉好看,你忘了吗?”
“……啊?我说过吗?”
田酒眼神又跟着他的手,落回他脸上。
“你当然说过,你不肯承认吗?”既明似恼,蹙眉带嗔望着她。
这话像一句开关,田酒本来迷蒙的眼睛骤然睁开,中气十足道:“谁说的,我田酒敢做就敢当!”
既明:“……”
场面好像忽然变得正气凛然了。
田酒扫他一眼,起身噔噔噔,拿来他最开始晒的衣裳。
“你这衣裳差不多干了,先穿上吧,要是被村里人看到,还不知道要传成什么样呢?”
既明:“……你说得对。”
他换好衣裳,把半干的衫子还给田酒。
田酒扯了扯身上烤得冒烟的衣裳,忽然道:“这里离藕塘近,莲蓬估计结果了,我们去看看。”
既明理着衣领,衣裳穿好,人也正经不少,仿佛刚才那个玉体横陈的人不是他。
他温文莞尔:“好啊。”
两人往荷塘走,既明没来过这里,一路上田酒给他介绍地方,他一一认真听着,心情无比轻松。
因为他清楚地知道,真的不一样了。
从前他不是没有用这幅皮囊来引诱过她,可她却怀着一颗石头心,什么都看不见。
自从他帮过李桂枝,他对于田酒来说就不同了。
她终于开始看见他。
夏日清风中,既明嘴角惬意勾起,脚步轻快,离她更近,草地上两人的影子拉长交叠。
走过蜿蜒山路,风中传来淡淡荷香。
既明道:“快到了吗?”
田酒拉着他脚步一垮,拐过弯,露出个大大的笑。
“看!”
眼前林荫密林褪去,明亮阳光下,连绵荷叶轻轻摆动,像一块碧绿丝帕婀娜轻摇。
荷花亭亭,稍显稀疏,但莲蓬支支饱满挺立,荷叶边缘泛波,更显绿意,别有一番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