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芨叹气:“还能住哪,我那二楼空着呢。今早天还没亮就来了,一顿收拾就说自己在那住。我能不能去你那住?他住我那,我白天坐诊晚上还得上课,烦死了。”
银清住她那,就跟学校班主任住家里没什么两样,时时刻刻被盯着学习的感觉让人背脊发凉。
她再牛马也总得喘口气吧?
简寻在这时插话:“坐诊?你是上夜校吗?”
两人对话被打断,岑让川这才给他介绍:“小镇上的中医传承人,看不出来吧。今年十四岁,有十年从医经验。”
“不是,没那么久,认真算起来我坐诊时间才两年。如果奶奶没走的话,我十八岁才有资格看诊的。”
白芨说这话时明显情绪低落下去。
简寻自知踩雷,默默闭上嘴。
这一顿饭吃得不尴不尬,完全脱离简寻的想象。
他被调派到这出差,路上遇到岑让川的这一段缘分他总以为是一段好的开端,谁知半途被放鸽子不算,她对自己的态度也不冷不热,充其量只能是礼貌。
他前两天到达这时不用刻意打听,同事一听到岑让川的名字就滔滔不绝说了一堆。
这个女孩初遇时是在高铁上,虽然不像他前女友们各个都漂亮,但有种特别的吸引力。
简寻说不清那是什么,他翻遍她朋友圈,想要用以前的办法把人搞到手,但她始终是淡淡的。
自己不会是被海王反钓了吧?
简寻闪过这个念头时,岑让川恰好拒绝他发出的第一次见面邀请。
对自己外表有自信的简寻头一回遇到这么难搞的女人,本想放弃,结果在同事那听说她是搞风水的玉雕师后愈发感到好奇。
他想跟她试试。
试试她和其他女人有什么不一样。
学识?才华?思想?
他不在乎,他更在乎的是剥开这些外壳后的她。
似是觉察到他的目光,岑让川付完款后看过来,用眼神询问他是不是有话要对自己说。
简寻嘴角勾起惯常的弧度,随意笑笑。
此时苍蝇小馆人已经多起来,桌椅都排到了外边。
油污覆盖的后厨窗户时明时灭的火光随着师傅们颠勺的身影涌出大团香气,吸油烟机混着炒菜声,轰响在小馆里,震得人连说话都听不清。
三人出了小馆,缓了会才平复耳鸣。
白芨本想回家,但不知道为什么放心不下。
她总觉得银清会作妖。
趁白芨在皱眉想事情。
岑让川瞥眼简寻,问他:“你下午是不是还要上班?这个点午睡还来得及吗?”
“嗯,可以的,我们午休两个小时。”简寻望向不远处的面包店,复又低头问她,“你后天有空吗?一起去看电影?”
“再看看吧。”岑让川拉着出神的白芨去面包店。
简寻一怔,有种被看穿心事的奇妙感觉。
这家面包店在这个地方开了快二十年,中午新鲜出炉的糕点面包还热乎着,刚打开门进去,就闻到里边甜甜的奶油味。
岑让川速战速决,买了两袋面包出来,一袋给白芨。
白芨还没回神,下意识接过。她面容还是幼态的,配上这副苦大仇深的表情,整个一小大人的模样。
她想事情想得太过入迷,脑袋被岑让川揉了一把都不知道。
另一袋,她给了简寻:“接着。”
“不用,我吃饱了。”简寻推拒,“这次你请吃饭,下次我请你啊?”
“真吃饱了?”岑让川微微勾起嘴角,“那家卫生条件是差了点,但味道真的不错。不是预制菜,也不是料包勾兑,每天都是新鲜食材,周围的阿姨自己种的没打过农药的菜会往他们那送。下次你站窗口看看,他们后厨不像前边,很干净。”
简寻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