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笙?”电话那头,陆邢周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紧张和急迫。
虞笙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强行压下喉头的哽咽和心底翻江倒海的情绪,然后对着话筒,声音清晰、冰冷,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和决绝。
“陆邢周,你想多了。”
“我们之间,早在五年就已经结束了。”
“如果不是这次巡演,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回京市。”
“所以不要再做这些无谓的事了。对你,对我,都没有任何意义。”
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刀子,不仅捅向陆邢周,也狠狠刺向她自己。
电话那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压抑的、沉重的呼吸声透过电波传来。
几秒钟后,陆邢周的声音再次响起,那声音低沉得可怕,带着一种被重创后的沙哑和难以置信的冰冷:“……这就是你的答案?”
“是。”虞笙回答得斩钉截铁,“这就是我的答案,我们之间,不会有任何的可能!”
说完这句话,她鼻腔里重重一酸,眼底的雾气一秒升腾。
生怕被他听出自己的异常,也唯恐自己会被感性冲昏头脑而后悔,虞笙果断地挂了电话。
眼泪,在这一瞬,终于毫无顾忌地决堤而汹涌。
而电话那头,疾驰的轿车已经停在路边。
陆邢周握着早已结束通话、屏幕暗下去的手机,久久没有放下。
他维持着那个姿势,如同凝固的雕塑。
窗外的霓虹,在他冷硬如刀削的侧脸上明明灭灭,映照出一片深不见底的、翻涌着惊涛骇浪的寒潭。
那寒潭深处,是痛,是怒,是难以置信。
对,他不信!
他不信她眼底曾为他流露的担忧是假的,也不信玄关里那个吻的最初沉溺和细微回应是假的!
她的拒绝,与其说是对他感情的否定,更像是一种自我保护!
一种在陆政国巨大阴影下,在保护母亲的本能驱使下,做出的最无奈、最无力的选择!
她害怕了。
害怕再次成为牺牲品,害怕连累母亲!
这个认知,像一道刺破黑暗的闪电,瞬间驱散了被拒绝的痛楚和迷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坚定的决心!
被动等待她的答案,这条路,已经被她自己亲手堵死了!
那么,他就换一条路!
一条更加直接、更加不容置疑、也……更加危险的路!
他不能再寄希望于她的点头。
他必须在她点头之前,为她,也为他们,扫清最大的障碍!他必须拥有足够的力量,强大到足以碾碎父亲的反对,强大到足以给她绝对的安全感,强大到她再也找不到任何拒绝的理由!
此时此刻,他眼底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而锐利的计算所取代。
那是一种在绝境中淬炼出的、孤注一掷的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