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不让她担心。
那血滴滴答答,跟不要命似的往下流,看着就吓人。
消除身上血迹,谢溯雪乖巧应声:“不是我的血。”
卫阿宁又问:“那是谁的。”
松开圈住腰肢的手,谢溯雪垂眸,盯着她看:“那个女人跟她姐姐的。”
少年瞳仁漆黑,不复先前红瞳银发的模样。
倘若忽略身上滴落的血痕,俨然是一副翩翩少年郎的模样。
“那就好。”
卫阿宁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绪后点点头:“你没受伤就行,我们快点离开此处吧。”
在这个地下滁州城呆得太久,难保薛青怜他们会不会担心。
而且也需要尽快把龙脉这个消息给送出去,知会大家一声。
径自思索着,卫阿宁耳边忽然响起一句话:“你没有别的想问的吗?”
谢溯雪歪了歪脑袋,面无波澜看着她,不知在想着些什么。
良久,他才出声道:“我并非是你想象中的模样。”
空气中的魔息还未散尽,她对魔气这般灵敏,不可能感受不到。
在入梦引时,他确实做了些手脚,将自己的一缕魔息投入其中。
她见过他完全魔化的模样,也险些被吓得失语。
不可能没察觉到的。
“我没什么想问的啊。”
卫阿宁轻声笑了笑,打趣道:“我其实呢,更愿意相信我看到的。”
她所看到的,所感受到的东西不会骗人。
他屡次将自己带离困境,虽然性子散漫随意了些,但对普通人并无攻击性。
相反的是,好像是他一直在默默忍受来着。
想起在郦城遇见的事情,卫阿宁默默垂眼。
想了想,她又道:“这个消息,只有我们二人知晓,不能告诉其他人,明白吗?”
谢溯雪没出声,那双沉水黑棋般的眸子,正直勾勾盯着她瞧。
“你不怕我吗?”
知道他的真实底细后,其实该毫不犹豫杀掉他的。
就像所有人都利用他一样。
他对自己的定位也很清晰。
一个工具用完后,就该放弃原有的,寻找新的了。
很是认真地想了下,卫阿宁语气笃定:“不怕。”
她或许是比较偏执,只相信自己所看的。
道义良善观念,也比较弹性。
说她双标就双标吧。
反正人都是有私心的。
对于别人,她强烈谴责,对于朋友,她无限包容。
见他仍旧不说话,卫阿宁道:“那这样吧,我们来做个试验。”
谢溯雪不会是以为她忍辱负重,假装不怕,实则出去后联系青棠联盟,直接将他逮捕归案吧?
虽然他方才突然间的坦白确实突兀,也的确吓了她一跳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