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溯雪略略皱眉。
难道是他入魇了?
卫阿宁轻声问:“你怎么不说话呀?”
谢溯雪僵立在原地:“……”
说话间,她口中呼出的温热气息擦着脸颊而过,只留下一抹浅浅湿润。
他喉咙发干,好似被烈焰炙烤过一般。
这真的是梦魇吗?
“你拿刀是要做什么?”
卫阿宁抬眸凝视他:“是又想吓唬我吗?”
视线交汇,谢溯雪嗓音有些哑:“……不,不是的。”
五指骤然一松,黑刀滚落在地。
骨碌骨碌转了几个圈,隐于角落。
没有任何防备,卫阿宁踮起脚尖,双臂环住他脖颈。
谢溯雪掌心下意识圈住那纤细腰肢。
同第一次的感觉那般,掌中腰肢如云似水的柔和软,令人不自觉渴求更多。
甜香气息盈了满怀,谢溯雪垂眸间,对上一张凝映月色的白皙脸颊。
此刻染上一层如胭脂般的薄红,眼瞳盈盈,似浸了朦胧水光。
卫阿宁仍是笑着问他:“你在想什么?”
想什么?
他在想什么?
谢溯雪喉间一滚,“我不知道。”
“换个说法。”
她声音又轻又柔:“你想对我做什么?”
想做什么?
她贴在怀中,紧密不分,甚至能从胸腔间听到令人安稳的心跳声。
难明的情绪在万里春风中发芽、生长。
这是他的梦,所以他要做什么,都是没关系的。
所以……
再过分一些,也没事的吧?
她不会知道的。
双目微阖,谢溯雪深吸一口气。
囚于心底的不明生物冉冉浮出水面,逐渐淹没清明。
再睁眼时,他按在腰后的手一寸寸往上,划过脊背,来至后颈。
指腹穿过她的发间,却被发簪间珠玉所嵌的发簪所止。
谢溯雪微微蹙眉,五指稍一用力,那金银所融的簪棍随即折成两截。
乌发如瀑倾洒,延出一条墨色星河。
“呀——簪子!”卫阿宁颇为惋惜地发出一声哀叹低呼。
眼帘半垂,谢溯雪语气戏谑:“管那簪子做什么。”
他忽地靠近,欺身向前,与她一同跌落柔软丝被当中。
一声清脆闷响,银带钩被暴力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