滁州现在的太阳可大了,外头热得很。
“不过你在搞什么冬瓜豆腐啊?”
卫阿宁抿了抿唇:“说好酬神祭这天要同我一起去庙里上香的,结果你比我起得还晚,还睡懒觉。”
目光悄然扫过她唇角,谢溯雪声音沙哑:“抱歉,是我的错。”
同梦中一样水润的唇瓣,颜色秾艳。
但也只能是个情难肆意的梦……
若他真如幻梦中那般肆无忌惮,她恐怕会立马提剑砍了他。
见谢溯雪仍径自出神发呆,卫阿宁有些担忧:“真的没事吗?你的脸色看起来很差劲诶。”
“要不我自己去吧,你在家休息。”
她一个人也行的,无非是按酬神祭家家户户都要上香、祈求来年风调雨顺的习俗,去庙里上几柱香罢了。
收敛那些旖旎绮念,谢溯雪轻声说:“没事,我这就起来。”
下意识想掀开被褥,但里头一片潮意,他转瞬便在卫阿宁疑惑的目光迅速盖好。
喉结滚动一下,谢溯雪闭了闭眼:“你先出去一下,我换件衣服……”
看清他衣衫未拢,侧肩半露的模样,卫阿宁闹了个大红脸:“哦,哦……”
她迅速提裙起身,像后面有洪水猛兽追赶似的,只给他留下一个蹁跹背景:“那我去外头等你!”
金乌璀璨,院中绣球花开得烂漫,时不时随风簌簌轻响。
卫阿宁百无聊赖,蹲在小道旁数蚂蚁。
在数过第六百六十六只时,她无奈扶额:“怎么换个衣服,比我还慢。”
蹲在肩上的纸人闻言,不放过任何一个抹黑谢溯雪的机会,立马开始指指点点:“就是就是,让咱们宁宁等这么久,就是他的问题。”
在卫阿宁思考要不要再去敲一次门提醒他之际,房门发出“吱呀”一声轻响。
余光瞥见一抹亮眼色彩,卫阿宁随之抬头。
她没忍住,有一瞬怔愣。
下意识看了眼身侧的纸人,各自从对方眼中看出此起彼伏的哇声。
卫阿宁:哇噢。
纸人:哇!
谢溯雪一改从前素白长衫,此刻一身黑红圆领袍,衬得肤如白玉嘴唇嫣红。
胸前织金纹样耀眼夺目,玛瑙珠耳坠随着他走动间轻晃,划出流水般的弧度,似疏淡水墨中最点睛的一笔。
卫阿宁目不转睛。
少年郎姿态翩然,腰间束带收紧,掐出极为劲瘦的腰线。
不愧是人靠衣装,马靠鞍。
这么一打扮,人都变得柔和起来了。
卫阿宁缓慢眨眼。
谁会不喜欢好看的东西呢。
还真别说,估摸现在拉他拉出去,就算没小姑娘扔花,回头率肯定也高。
看她出神的模样,谢溯雪无声笑笑,与之视线交汇,嘴角微扬。
“眼睛,眼睛。”
纸人戳了戳她的脑袋:“阿宁,别发呆了,你都快要流哈喇子了。”
手指下意识摸上脸颊,卫阿宁没好气弹它一下脑瓜:“你才流哈喇子。”
走近了才发现,他还带了她先前送的玄色护腕。
不错,谢溯雪很有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