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嫔用力点头。
“那人究竟是谁?”穆嫔不安问道,“姐姐怎么察觉到他有问题?”
景昭淡淡道:“我只知道,稍有礼数的正常人不会只顾着敲门,而不先报上郡望来历。”
她顿了顿,又道:“那是个女人。”
迎着穆嫔蓦然睁大的眼睛,景昭想起来,他们前往积野小楼最后一次搜查时,苏惠曾经察觉异样,追出院墙。
当时,苏惠给出结论,认为那是个青年女人。
会是同一个人吗?
这个女人,难道是为了卢妍夫妇而来?
那她究竟是那对夫妇的敌人,还是朋友?
想到这里,景昭蹙起眉头。
——又或者,她就是凶手?。
天晚时分,苏惠归来。
得知景昭二人遇上了变故,苏惠脸色难看,跪倒请罪。
景昭摆了摆手,示意他起身。
这当然不能怪苏惠,是她自己将苏惠派出去做事。
这也不能怪暗中护持的内卫,他们是皇帝留给她的胜负手,是生死危机前不得不动的最后一道防线。如果连今日这种看似突然,实际上莫名其妙的事都能将他们钓出来,那么景昭的身份怕是早就暴露了。
“不是什么大事。”景昭思索着道,“那人没有善意,但也未必有敌意……这里不是家里,不要轻动。”
自从来到南方以后,景昭时常会感觉不习惯。
过去在京城,她是皇帝的女儿、东宫的储君,若有吩咐,自然能轻易调动京城的力量为她所用,京城便是她的主场。
南方不同,皇太女的身份在这里非但没有用处,甚至可能意味着危险。
本来是自家的地盘,却要由别人做主,当然令人不适。
只好小心谨慎。
就在这时,客栈的房门又被敲响了。
来人是客栈跑堂,带着一位穿着朴素的帮闲到了门口,递上一封简单封口的素面信封。
“一个年轻人给了他钱,让他骑驴送个信。”苏惠拿着信封回到房中,“应该是裴郎君的信。”
拆开信封,果然是熟悉的字迹。
裴令之在信中简单写了几句话,表明自己要在积野小楼中滞留一晚,明日回城。
景昭不置可否,转手将信纸随意放在一旁。
穆嫔却一拍脑袋:“对了!如果今天那个女人真的是苏管事追出去的那个,她今天被姐姐惊走,会不会出城去积野小楼?她要是有歹意,那两个打得过吗?”
积野小楼那边,当然还有县官署派去看守的捕役。
然而即使是性情天真的穆嫔,都知道那些捕役根本不能指望,提都没提。
景昭明显一怔,眼梢压出锋利的弧度,旋即缓缓松开,说道:“不用怕。”
穆嫔压根不怕,但听了景昭的话,还是感觉讶异,问道:“能打过?”
景昭微哂道:“打也要打得起来——先是苏惠,然后是我,次次藏头露尾,不敢正面交锋,有何可惧之处?”
话音未落,她似是想起什么,将一个荷包推向穆嫔,打开只见荷包里装满了珠花,下端蓄意打磨的极为锋利,寒光凛然,上首镶嵌的珠玉却柔光闪烁,粉光盈盈。
穆嫔欣喜问道:“给我呀?”
“本来就是给你的。”景昭漫不经心道,“戴着玩儿,防身也行,放心,今日甩出去那些,已经扔了。”
说着,她随手拈起一朵珠花,簪到穆嫔半卸半挽的鬓边。
“珠花都不敢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