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烽正要迈步走向主桌,一个身影却横插过来,挡在了他的面前。
正是刚才吃了瘪、心里憋着一股邪火的陈向辰。
陈向辰脸上挂着那种刻意为之的、带着轻蔑的“好意”笑容,故意声音拔高,足以让大半个大厅的人侧目。
“哟!林烽!等等!”
他伸出手,虚虚一拦,目光扫过林烽肩头的绷带和略显简单的衣着,语气带着明显的“提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意。
“前面可是主桌,林老和几位叔伯长辈,还有周老那样的人物都在那儿。咱们小辈,得有眼色,别什么地方都往前凑,免得失了礼数,让人看了笑话。”
他这话看似在劝林烽守规矩,实则是在暗讽林烽不懂规矩、身份不够,不配去主桌那边。
显然,他刚才看到林烽与周振邦言语交锋,虽未听全,但也猜到绝不愉快,此刻便想趁机踩林烽一脚,既泄愤,或许还能在周振邦那边卖个好。
林烽脚步一顿,目光平静地看向他。
陈向辰见林烽没立刻反驳,以为说中了他的心虚,更是来劲,带着几分“过来人”的优越感,压低了些声音,却确保周围有心人能听到。
“我知道你想在老爷子面前露脸,但也得看场合不是?今天这日子,多少双眼睛盯着呢,安分点,找个角落位置坐下得了。主桌那边……可不是谁都能蹭过去的,别自找没趣,也给林老惹麻烦。”
他特意把“蹭”字咬得很重,暗示林烽是来沾光、攀附的。
一旁的陈波听到儿子这话,眉头微皱,觉得儿子太过急躁和露骨,在这种场合实属不智,但并未立刻出声制止,或许他也想看看林烽的反应。
附近一些宾客的目光果然被吸引过来,带着各种意味打量着林烽。
有人认出他是林老的孙子,但更多人对他并不熟悉,听到陈向辰的话,不免生出几分猜测和看戏的心态。
方城河脸色一沉,正要开口呵斥陈向辰不懂分寸,林烽却抬手微微拦了他一下。
陈向辰见林烽不作声,自己已经成功吸引了注意力,更加得意。
“怎么?在地方上靠着女人往上爬的习惯,带到京城来了?”
“靠着许家混了个组长,又吊着秦澜不清不楚,怎么,现在许雯和秦澜都没带你进来,你这是又搭上哪家的千金了?本事不小啊,居然能混进这种场合?”
他故意顿了顿,让周围的窃窃私语声发酵,然后换上一种“苦口婆心”实则极度羞辱的语气。
“听我一句劝,这种上流社会的聚会,不是你这种靠吃软饭、耍手段的人能来的地方。蹭了秦澜蹭许雯,现在还想来蹭林老的寿宴?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配吗?”
他越说越起劲,甚至摆出了官威,指着林烽的鼻子,声色俱厉。
“林烽!别忘了,我不仅是你的旧识,我还是许江市的市长!你的领导!我现在以领导的身份警告你,安分点!别在这里给我惹是生非,给许江市丢人现眼!”
“林家是什么门第?也是你能高攀、能得罪的起的?别以为有点小功劳就不知天高地厚!”
“赶紧的,自己找个最角落的位置缩着,别再往前凑,否则,别怪我不给你留最后一点颜面!”
陈向辰唾沫横飞,自认为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和权力的碾压位面上,将林烽贬损得一钱不值。
周围不少不明就里的宾客闻言,看向林烽的目光果然带上了鄙夷和好奇。
就在陈向辰气势最盛,自以为完全掌控局面之时,一个带着几分不耐烦的声音插了进来:
“小烽,你怎么还在这儿磨蹭?老爷子都问了两遍了,让你赶紧过去!”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林承业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他虽然对林烽受宠心有芥蒂,但更不满一个外姓小辈在林家寿宴上对自家人大呼小叫。
他这话是对林烽说的,眼神却不满地扫了陈向辰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