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人已远。
雅间之内,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霍烬寒猛地一拳,狠狠砸在了身旁的窗棂之上!
那坚硬的梨花木,应声而裂!
鲜血,顺着他那只完好的左手指节,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可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一种比凌迟还要痛苦的无力感,像一张无形的巨网,将他牢牢地缚住。
他第一次发现,他那引以为傲的算计与掌控,在这个女人面前,是何等的可笑,何等的不堪一擊。
沈云谏看着他那副几近癫狂的模样,又看了看地上那卷画,眉头死死地拧成了一个川字。
他没有再多问一个字。
他只是弯腰,捡起那卷画,对着霍烬寒,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然后,他转身,快步追了出去。
皇宫的路,柳云霜走了两辈子。
可没有一次像今天这般漫长,这般煎熬。
她没有坐马车。
她就那样,穿着一身沾染了烟火与尘灰的家丁服,在沈云谏和一队东宫侍卫的“护送”下,一步一步,走在通往皇权中心的天街之上。
街道两旁,早已被闻讯而来的百姓,围得水泄不通。
那些曾经对她避之不及,或是交口称赞的目光,此刻,都变成了一把把无形的淬了毒的利刃。
“看,就是她!那个放火烧了自己家,还杀了忠仆的妖女!”
“听说她根本不是护国大将军的女儿,是个不知从哪来的野种!”
“嘘!小声点!她还和那个杀千刀的阉人霍烬寒私通,意图谋逆呢!”
柳明璋的计策,生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