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副官超越元帅擅自做决定的?
毕医生心虚地观察蔚珩的表情,但蔚珩不知盯了副官多久,此时才悠悠然把目光轉回来,像在催促他。
他不敢拒绝,只好恭敬地用手臂指向后院的方向,赶紧走在前头引路:“这边请。”
实验室的走廊又长又阴冷,离开白色的建筑后,暖暖的日光便从天上洒落,映亮了墨绿的叶片。
阴冷的感觉却没有消失,阴魂不散地跟在时既迟身后。
灌木围在花园外侧,两人跟随毕医生绕花坛走了半圈,便看见花篱阻路的花园入口,隐约可见里头姹紫嫣红的花瓣,点缀在如茵浅草里。
几声莺啼从花草间溢出。
毕医生先行推开花篱,不甚情愿地挤出一个笑臉,让他们进去。
蔚珩踏入花园,转身牵着时既迟的手,把人扶着迈出脚步。
时既迟还没落脚,便见蔚珩猛地闪身挡在他身后。
他错愕转头,寒光一闪,蔚珩扣住某人的手腕翻转。
匕首掉在泥土里,发出金属的钝响。蔚珩跟对方扭打,三两下便将其制服着跪在地面,那人雙手背在身后,被蔚珩用手铐禁锢。
蔚珩威胁地瞪了一眼缩在花篱后瑟瑟发抖的毕医生,握住时既迟的肩膀,上下检查一遍,掀开时既迟后背的衣服:“没事吧?”
“没事。”时既迟拍开他的手,衣服下落,遮住小麦色的細腻皮肤。
蔚珩放下心来,抬头却见时既迟低着头,视线落在他的手背上。
顺着他的目光抬手,蔚珩看到一条狰狞的傷口,被刀刃划的,鲜血顺着指缝往下淌落。
“小傷,没感觉。”蔚珩不在意地笑了笑,看起来没有逞强的意思。
时既迟眼神骤冷,弯腰捡起地面的匕首,刀刃干净锋利,他对身后的人嘲讽:“庆幸刀尖没有淬毒吧,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说完,不再理会蔚珩,低头去看面前行刺的人。
对方眼里布满血丝,一身破烂的白衣,跟疯癫的实验对象一样,只是要干净得多,不是松松垮垮的。
时既迟把匕首抵在那人喉前,挣扎怒骂的男人突然就安静了下来,他拽着衣领把人揪起来,临走前冷冷地瞥了一眼蔚珩。
Alpha突然意识到时既迟未曾言说的关心,追在时既迟身后:“我错了我错了,真的疼,”他把手背横在时既迟眼前,夸张地晃了晃,“你帮我吹吹吧。”
时既迟眼珠都没有偏移半分,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副官?”蔚珩凑近了些,看见时既迟手上的男人震惊中带着些许鄙夷的目光,“好疼啊,我觉得我的血要流干了——”
时既迟依旧不理他,沉着脸回到宿舍楼,随便选了一间当做审讯室,把人绑在椅子上:“说吧,做什么的?”
男人目眦欲裂,手铐的锁链在桌面上碰撞出刺耳的异响,声线听起来却有些年轻:“我要杀了你们!”
时既迟坐在另一把椅子上,平静地看着对方发疯,对那人的反应不为所动:“我们素昧平生,你对我哪来这么大的仇?”
男人冷笑一声,指着时既迟,“你,”
又指指蔚珩,“你们!”
怒吼,“都是那个疯子的走狗!”
听到这句话,蔚珩主动起身把门关上,把监视他们的毕医生遣走,随手拉了一把椅子,跟时既迟的并到一起。
“走狗?我是他老子,”蔚珩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男人,手上的伤口被他选择性忽略,又介绍时既迟,“你面前这位,是军方派来调查案子的。你说,杀了我们,对你有什么好處?”
他撒了个小慌,时既迟不是军方派来的,但的确是来调查案子。
他刻意放低的声音,让男人也不由自主冷静下来,低声质疑:“空口无凭,你凭什么说你们不是他的人,万一骗我呢?”
时既迟没在意蔚珩给他乱安的名号,开口便是一阵讽刺:“实验对象这么多,你有什么特别的?换了他们,恐怕没那么多工夫骗你。”
他说得没错,小白鼠而已,要是实验员们来,直接就杀了。
想到时既迟话语背后的意思,男人冷汗淌了一身,但还是梗着脖子说:“当然特别,我是研究所里唯一一个清醒有意识的,别人每天或多或少都会发半天疯。”
闻言,时既迟和蔚珩对视一眼,问他:“你不会?”
“不会。”男人笃定。
时既迟原本懒散的坐姿忽然坐正,终于对面前的男人产生一丝兴趣,想了想,他决定跟对方做个交易:“如果我说,我可以带你出去,但你要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接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