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壶底部还剩一些茶水,他晃了晃壶身,抬头一饮而尽。
喉结滚咽间,时既迟忽然有些渴了。
蔚珩坦然地坐在他身旁,未着寸缕的身子贴在他的手臂上,时既迟朝远处坐了坐。
蔚珩也不追他,任他远离。双手叉起端放在两条交叠的腿上,蔚珩看着时既迟的眼睛,认真道:“现在我也喝了,你想知道的,都可以问我。”
他曾说过,等到了他觉得可以让时既迟知道的时候,就把所有一切都告诉对方。
现在,时候到了。
第53章09“给啊”
将亮的天色泛着朝阳的淡黄,照在琉璃瓦墙上,透过窗台映亮蔚珩的眼,真诚不似作假。
时既迟估摸着对方的神色,吐真剂大概起效了。
他坐直了身子,裤管包裹着两条布满吻痕的长腿,交叠在一起,锐利的目光极具穿透力,像是在审讯一个犯人:“都可以问?”
“都可以问。”蔚珩笑言,視线只落在时既迟略帶倦意的明眸里,挪不开眼。
时既迟点点头,緊盯蔚珩的目光挪动些許,顺着記忆整理思绪。
“劫战俘的事,是你做的吗?”他问。
原以为蔚珩会認,时既迟在开始思考下一个问题,却见对方摇头:“不是。”
他挑眉表示质疑,像是懷疑蔚珩的吐真剂造了假。
蔚珩抬起手,笑容里帶了点認栽的纵容,对时既迟投降说:“真的不是,”正色道,“有人假借我的命令,黑进你的係统篡改指令,把战俘移走。我是后来听霍奇森汇报才知道的。”
提到霍奇森,时既迟才想起有这么一号人,蔚珩安插在他军团里的眼线。他略有些警惕地问:“你跟邵建章一边的?”
蔚珩哼笑一声,对提到的人不屑一嗤,否认道:“不,我怎么可能跟复辟的那群人勾结?”
“派霍奇森只是想掌握你的近况,没想到他会自作聪明给你惹事,还敢背着我投靠邵建章。”蔚珩把时既迟的手握在手里,抚摸着他袖口下为防止自己叫出声而咬出的齿痕,抱歉地说。
时既迟抽出手,忆起当初蔚珩揪着两个逃犯扔进临时基地,面色微嘲地放出狠话,姿态跟那些恶人区别不大。
“但你派副官跟某些人交接战俘,还跟对方有联係,”时既迟弯眼看着对方,意有所指道,“凌晨四点的通讯,元帅好精神啊。”
蔚珩顺着他笑了笑,旋即垂眼,雙手交握着,两根食指伸出来点了点:“我跟那边的人确实有点关系,我会帮他们办一点事。”
“但我其实并不认同他们的做法。”对方眼神里有些許无奈,像是被迫与狼同行。
而时既迟并不认为蔚珩完全无辜,能说出“你们很快都会变成这个样子”的话,能有多被迫?
时既迟问:“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说实话,我并不清楚,”蔚珩耸耸肩,他回忆着有关的事情,猜测道,“只知道他们抓了很多A级以上的Alpha和Omega,在做非法的人体实验。”
“效果就像你在精神病院看见的那样,我猜,应该是研究预知能力之类的吧。”蔚珩说。
时既迟的举动都在蔚珩的监視之下,蔚珩知道他调查过精神病院,倒是不算稀奇。
只不过,虽然那些人的实验看起来确实像在研究预知,但时既迟被人下药真实经历过,他知道不是这么简单。
那晚他明明跟郁淞睡在一起,郁淞却说他突然之间不见。而他在梦里感受到的一切都那么真实。
比起预知,更像穿越。
一场无力更改宿命,只能目睹自己在未来发生的痛苦事件的穿越。
时既迟没有多说,他仰头背靠在沙发上,露出脖頸间的点点紅痕,微微发肿的雙唇张开些许,“你发现我在战俘里安插眼线,为什么没有揭穿我?”
“因为我相信你,”蔚珩一见他脖頸上的痕迹,便像被吸引住视线,緊盯着它朝时既迟靠近,伸手触碰。
眼神过于炙熱,以至于时既迟差点以为对方想说的话其实是“因为我喜歡你”。
时既迟任他触摸,随后便感到脖颈一阵湿熱,蔚珩輕輕咬了上来。
“在问你话,正经点。”时既迟用手抵住对方的脸,揪着脸肉往外推。
蔚珩只好暂时放弃,继续道:“我确实不知道他们的目的,也不知道他们背后的人是谁,但我相信你可以查到,你会把他们连根拔起。”
时既迟听得一笑,即使听惯了旁人的夸奖,但听上司毫无来由的信任,还是会讓人愉悦:“这么说,你是站我这边的?”
“当然,”蔚珩顺势把他抱进懷里,下巴在时既迟的头顶蹭了蹭,“我人都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