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举手投足间都是成熟男人特有的从容。
那人自然地帮商言整理了一下领带,手指擦过商言喉结时,应拭雪差点冲上去。
“应先生?”
侍者递来新的香槟,打断了他的凝视。
应拭雪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酒精灼烧着喉咙,却浇不灭心头那股无名火。
商言忽然转头,目光穿过觥筹交错的人群直直落在他身上。
男人唇角微扬,眼尾泛起细小的笑纹,眼角下那颗被发丝半掩的泪痣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他微微偏头示意,像是在安抚炸毛的应拭雪一般。
应拭雪僵着身子走过去。
越靠近,越能看清商言今天有多耀眼,心底的自卑也悄悄探出头来。
男人梳到脑后的黑发露出饱满的额头,眉骨投下的阴影让那双深黑色的眼睛更显深邃。
商言袖口露出的金色袖扣是应拭雪送的节日礼物,是他死缠烂打要商言带上的,他太害怕有不长眼的人来偷走商言的目光了,于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在商言身上的每一处彰显自己的存在。
但就算此刻那枚袖口正随着商言举杯的动作闪着微光,却依然不能杜绝那些该死的狂蜂浪蝶。
应拭雪甚至恨不得在商言的身上贴满自己的名片才好,让所有人都知道商言是属于他的。
“这位是周氏集团的周总。”
商言的声音低沉温和,不费轻而易举地让应拭雪内心的妒火平复了些许。
他介绍时微微侧身,西装布料绷紧显出宽阔的肩背线条,应拭雪仅是一眼,就脸颊通红,喉结滚动:
“周总,这是应拭雪,是n市医院的医生。”
商言话还没说完,应拭雪就迅速接上,插入了商言和那人之间。
像是圈占领地的小狗一般,背后有人撑腰,因此而恃宠而骄:
“也是商言的妻子。”
说话间,应拭雪着重咬着妻子两个字。
“久仰。”
周总伸出手,腕间的百达翡丽在灯光下泛着冷光,看起来格外成熟儒雅。
应拭雪注意到他无名指的婚戒,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却在下一秒听到对方说:
“商总刚才还夸你,说你是他见过最有上进心的年轻人。”
年轻人。
这个词像根刺扎进应拭雪心里。
他偷瞄商言,发现男人正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修长的手指抚平衬衫上细小的褶皱。
灯光下,那双手骨节分明,青筋在冷白皮肤下蜿蜒,无名指的素圈戒指闪着低调的光泽。
看到戒指,应拭雪才感到几丝安慰,能稍稍地放下心来。
“周总过奖了。”
应拭雪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沉稳,却看见商言那双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
只需一眼,应拭雪就能认出来,那是商言憋笑时的表情。
寒暄过后,周总被人叫走。
商言突然靠近,檀香混着雪茄的气息将应拭雪包围。
他低头时,头发擦过应拭雪的脸颊,冰凉却又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痒意:
“背头很适合你。”
手指抚上应拭雪发胶固定的发丝,挑眉,对应拭雪这番盛装出席感到一丝讶异:
“就是太成熟了些,我都认不出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