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吧,出去再说。”岑今叹了口气,“我来开门。”
走廊入口的安全门上的是地锁,岑今眯着眼瞄准门板与地面交接的地方,在半空中伸手一转,地锁的卡扣就断成了两截。
千隋听到机簧弹开的声
音,主动上前。她右臂肌肉鼓动,上头的龙纹纹身栩栩如生,仅凭单手发力,就把厚实的门板推了上去。
岑今给她比了个大拇指。
门外明亮的光线照进来,一片茫茫的冷白中,安静站着个黑色的人影。
她的大振袖垂在身侧,长而宽的袖口遮住五指,一张素白的脸上,竟然冰消雪融般的露出了一点微笑。
是十六夜。
走廊里的几人和十六夜乍一照面,明显都愣了愣。
她为什么在门口?她在这里站了多久了?
岑今脑中忽然如电光般一闪——主线任务可没有说,失踪的芯片“水仙”,只单单指这场晚宴的压台拍品“水仙”。
属于维克托的那枚被十六夜拿走的“水仙”,不也是失踪的芯片“水仙”吗?
岑今倏然抬眼,却发现十六夜的目光越过他们,落到了走廊中央碎成两半的芯片上。
千隋也发现了,但她的脑袋已经是一团浆糊。
芯片砸坏了算谁的?她那竞拍的5200万还该不该付?她不想思考这些复杂的问题,她只想回家好好睡一觉。
茱莉亚没有动作,千隋于是直截了当地开口道:“我们打算走了,麻烦借过。”
十六夜收回眼神,侧开身,没有半点阻拦的意思,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再见。”
再见,希望你自由。
她轻敛如鸦羽般的长睫,心想。
千隋拉着茱莉亚快步离开,茱莉亚还多回了两次头,给十六夜留下一串好奇的目光。
走廊门口只剩下岑今、谈闻,还有十六夜三人。
“芯片已经被毁掉了吗?”十六夜虽然在发问,语气听起来却像是个肯定句。
岑今点点头。
她没有气愤,也没有失望,反应比岑今预料的平静了数倍不止。
她说:“好。”
岑今的头有点痛。这一晚上又是动脑,又是动手,她也累了。
她看了谈闻一眼,谈闻脸上的意思很明显:最后那10%,可以放手一搏。
很巧,岑今也是这么想的,她觉得十六夜似乎没有恶意。
她于是同样直截了当地问道:“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维克托的‘水仙’芯片,现在在哪儿?我想去看看。”
“你果然发现了。”十六夜仍然很平静,像是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维克托先生的芯片已经使用了两年,你仍然需要吗?”
“我有任务在身。”岑今没有多说。
她觉得,维克托的芯片对十六夜,对桜华堂都没有什么价值,十六夜又没有对她发现真相表现出意外,应该不会拒绝她这个不算过分的请求。
十六夜没有说话,转身缓步向外走去。
岑今跟上,谈闻殿后,三人的脚步声回荡在空荡荡的走廊里。
她有些感兴趣地打量十六夜收拢在背后的金属骨翼,展开有近两米的宽度,合拢时却很服帖,像小鸟的翅膀一样,紧紧贴在后背上。
骨翼的造价昂贵,但在实际的飞行功能与安全性上,连价位少一个零的小型飞行器都比不上,在现实世界中,都已经快停产了。
岑今想不出十六夜给自己装一对骨翼的理由,可能是有钱任性吧。
“对了,诺亚在那条走廊里。”回到拍卖会现场,再次踏上拍卖台,岑今忽然就想了起来,“你们给他换个电池修修,拼回去还能用。”
她当时是想让他停止运作,所以只对电池组暴力了点儿,别的地方,比如神经元件、储存器之类的,都还是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