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夫人缓缓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里的情绪已尽数化解于无形。她双手捏住一衣襟整了整,抬手轻轻叩门,“老爷,完事了吗?”里面骤然安静下来,而后,是淅淅索索穿衣服的声音,偶尔夹杂着几声女子的娇吟,那女子按辈分来说,还得叫她姑姑。魏夫人强装起来的镇静,一瞬间纷纷瓦解,如同一个虚张声势的泡泡,刚刚鼓起来又啪的一声四分五裂了。她双手交握,抑制不住的发抖,最后再也控不住,砰的一声,一脚踢开了门。幸好,外面的锁早就被曹公公取下了,要不然,她这一脚,不但踢不开门,可能还会将她的脚指头搭进去。魏尚书着急忙慌的披衣服,还没忘冲门外斥了声,“大胆!”待看清来人时,他顿了顿,脸色微微发白,却也仅此而已,他低头穿上衣服,又捡起地上的一件外袍丢给床上的人,“快穿上。”那女子伸手来接,魏夫人侧开脸,不想看,却还是瞥到一抹柔弱细腻的腕骨,那抹细腻的白一直停留在脑海里,挥之不去。魏尚书脚步虚扶的走过来,拱手做揖,“有劳夫人了。”魏夫人没看他,转身道:“走吧,马车都准备好了。”魏夫人走到门口,察觉魏大人没有跟上来,她下意识的回头,却见魏尚书站在原地,扭头在看崔琳琅。蓦然间,她心下一震,如醍醐灌顶般,明白了曹公公最后那句话的意思了,她心脏突突的跳,心想,不会的,应该不会的!魏夫人不知道如何回到魏府的,只知道,脑子里一直轰隆轰隆的,脚下如踩棉花般,虚浮不定。走到内室,她强撑着身子叫来贴身侍女,嘱咐了几句,这才和衣躺下。那侍女匆匆离去,约莫半炷香的功夫又回来了,“夫人,不好了,那贱婢已经被老爷送走了。”“什么?!”魏夫人猛地撩开床帐,瞪大眼睛盯着那侍女,“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侍女被吓到了,从未见过夫人如此失态的样子。她退后两步小声道:“奴婢准备好酒送过去的时候,那贱婢就不在了,老爷将酒倒掉,说这事夫人以后就不用管了。”“我不管?!我不管谁管?!”魏夫人忽然歇斯底里起来,“他魏巍以为我愿意管他们魏家这腌臜事!给我梳洗,我现在就去找他!”“夫人!”那侍女拖住魏夫人的手臂,压低声音,“要不您缓缓再说,现在正在姑娘亲事的节骨眼上,别和老爷置气了,您置一口气,可能,姑娘的嫁妆就会少好几台。”那侍女看着夫人的神色松动,又道:“这段时间不如先查查那个贱婢的去处,等姑娘的亲事过去后,再悄无声息的处置了她。”魏夫人提着的一口气一下就松懈下来,她几乎是即刻倒在了床上,掩面哭泣,谁能想到她都这把年纪了,还要受这种屈辱。那侍女眼眶泛红,悄悄退了出去,合上门,嘱咐任何人都不要来打扰夫人。魏夫人低声哭了一阵便止住了,此刻,她是真的感谢魏柔不在身边,要不然,她还要强颜欢笑,安抚女儿。侍女说的对,现在和老爷置气,只会让他迁怒于她的孩子身上,再忍忍,反正等魏柔出嫁了,她就没那么多顾忌了。魏柔嫁的好,定国公府家风清正,国公爷的发妻去世那么多年,从未续弦,他的儿子们也不会差,不像魏府,上梁不正下梁歪!还有皇后娘娘,明理大度,又喜欢魏柔,还是柔儿的师父,以后,定会护着她的。其实,现在已经护着了,要不然今日,她就不是在皇宫,而是在天牢了。想通一些,她心里就好受点,这把年纪了,还要什么情情爱爱啊,抓到手里的利益才是真的。……皇宫曹公公微微躬着身子,轻声道:“皇上,魏夫人已经将魏大人和那侍女带回魏府了。”谢松庭点头,“那屋子里的东西全部处理掉,上锁,恶心!”“是,皇上。”曹公公看了一眼魏尚书用过的茶盏,低声道:“皇上,这个茶盏老奴也丢了去吧?”谢松庭点头,“砸了,扔掉!”“是,皇上。”曹公公小心翼翼的端着茶盏走了,想着那间厢房要是能烧掉,估计皇上早就烧了。这么一闹,估计以后谁想给皇上后宫塞人,都要掂量掂量了。魏柔在皇宫待了小半天,眼看着天色渐晚,也该回去了。可是,还是不见崔氏女过来,旁边的侍女着急了,拉拉魏柔的衣袖,“姑娘,咱们该回府了,要不然夫人会担心的。”“那琳琅呢,怎么还不回来?”温初颜招手向秋菊,“你去御书房看看。”“是,皇后娘娘。”秋菊去了没一会就回来了,“娘娘,那个侍女已经回魏府了,皇上说,就让魏姑娘今晚住在皇宫,已经给魏府通传过了。”,!温初颜一愣,不觉奇怪,谢松庭一向不:()胭脂烈马谋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