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酒这茬陋习,依旧要进行,只不过是由这新郎官和新娘子,一块挨个挪动敬过去,
殷稷眉头紧锁,强撑着不满,跟着这些冒失莽撞,粗俗不堪的乡村子民们,提着杯盏喝过一轮,
小女子今日难掩兴奋,喝过一轮又不知撺掇到哪里去,找人拼酒喝去了,她平日就爱饮酒,酒量想来自然是不会太差,
殷稷没有在刻意过去寻找小女子跳脱的曼妙身影,
这破烂村子人丁还挺多,壮硕强健男人更是不在少数,提着杯盏一圈轮下来,
殷稷阖眸,冷硬眉眼,有些微醺之意,
今日杯盏里倒的是上好“女儿红”,与小女子后院里地窖藏的酒坛子,那些小打小闹甜腻果酒,不尽相同,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这用棕色大陶坛子装的酒液,酒味很重,后劲十足,
喝过一轮酒盏,殷稷倒不至于醉了,只是有些微醺之意,
男子冷漠面庞上,微微泛着一些红润,阴戾深邃眸眼里,更是逐渐深深沉沉。
殷稷睁开眸子,站起高大身躯,远离喧嚣人群,随便找了块干净大石头,掀起袍子坐了下去。
殷稷敷衍走过一轮过场,他跟这村子里的子民百姓们,面都没见过几回,提着杯盏敬酒时,他又一直冷漠着一张面无情绪的脸庞,拒人千里之外,
现在自然不会有哪个蠢货,这样没有眼色私下来与他套近乎,
避之不及都来不及。
殷稷坐在那块干净大石头上,耳廓周遭都是篝火喧嚣的人烟之气,他抬眸,深邃眸眼,凝视片刻头顶这片在漆黑长夜里,染缀闪烁的繁星点点,
一闪一烁,像极了他王宫私库里摆得那盒长久寻不到能赐赏下的主人,而快要生出一层呛鼻灰尘的夜明珠,
他正阖眸思索着,
不远处,迸发出一阵喧嚣吵闹声,
漆黑长夜里,不知是谁拿了一枚长箫,闷笛,陶埙,都是一些做工粗糙,不值钱的廉价乐器,他们扬起笑容吹起伴奏,
一群年轻貌美男郎女郎迈着轻盈步子,步入篝火中央随着不堪入耳的乐奏,翩跹飞舞起来,
殷稷过往在王宫里,笙歌鼎沸,闻过赏过更好曲调,自然看不上眼,这种上不得台面的粗糙乐曲之声,
但这些无知愚昧子民,倒是很容易满足,
年轻貌美男郎女郎们,在篝火刺目红光映照下,不断旋转,翻腾着翩跹身姿,
殷稷面庞微醺,伸展一双无处安放的大长腿,高大身躯撑着那块大石头,整个微微往后仰了仰,长腿交叠,抬指扯平了一下凌乱袍尾,遮盖掩住方才在家里,被小女子翘臀坐出褶皱的裤子,
他偏头,斜眸索然无味,观赏了一下这些愚昧子民的载歌,载舞,
没过一会,殷稷一直风轻云淡,没有什么情绪化的冷漠脸庞,就骤然地彻底黑了下来,面色沉得非常难看,仿佛能用狼毫蘸点去染墨,
殷稷阖眸,稳如磐石般,坐在那块干净大石头上,强自忍耐一会,
不是很想去管,
几息之后,男子呼吸沉重,胸膛依旧起伏不稳,
长腿屈起抵撑在地面,殷稷睁眸,眼底幽深如潭水,他撂袍起身,长腿阔步,高大身躯逐渐朝着人头鼎沸,载歌载舞的篝火中央走去……
篝火红火在这个漆黑长夜里,似乎要冲破天际,划出一道靓色的风景喧嚣,
村子里的男郎女郎们,掐着腰肢,互相挽着手臂,不断变换着身姿步伐,洋溢着幸福笑容载歌载舞着,
桑娘左边是一个貌美女郎,右边是身材魁梧黑黢黢的王逵,她们跳的是乡间群舞,这种舞最是能调动大家激昂兴奋情绪,
就是貌美男郎女郎们,总是避免不了要有些肢体接触,
脚下绣花鞋一旋,桑娘挽着王逵健壮臂膀,裙裾翻飞,正要换方位找下一个伙伴,
就感到腰间一紧,曼妙身姿骤然失重,朝后翩跹跌倒过去,重重落尽一个宽阔胸膛里,
女子头晕目眩,细小发出一道惊慌“唔”声,
桑娘只觉得天旋地转间,就被一只欣长手臂箍住细软腰肢,用力一扯,就将她扯了出去,
那人揽抱着她细软腰肢,强势,不容置喙地将她带离载歌载舞的人群里,
闻着秀巧鼻尖里熟悉的松木香,桑娘便知道是谁扯着她细白皓腕往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