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乞丐被李康掐着后脖颈趴在雪地上,就连皴裂手掌,都被长身玉立,看起来十分阔派非常的高大男子踩在脚下,
他嘴唇努动一下,诺声着,“还有一条黑街巷子,那常是一些斗蛐蛐斗公鸡,街道卖艺杂耍惯爱去的地方。”
“剩下应当就没什么了……,”
殷稷缓缓松开脚,随手扔撇下三枚铜板,就拢着袖摆,抬指漫不经心,掸了一下黑色大氅落下的雪绒毛絮,然后从这个偏僻小巷子尾疾步消失了,
铜板被摔在地上,一圈圈打转啷当作响着,脏污污小乞丐跪着上前两步,急切捡着地上这三枚被男子扔撇的零散而落的铜板,
虽然只有三枚铜板,但起码在这寒冷雪天里,今晚他不用挨饿挤在破庙得过且过一晚了。
正规赌场直接被殷稷摒弃,三百张嘴等着发饷银,现下他亟需更多是要一些投注额大,来钱快的牌桌,
来到马蹄巷子,这条巷口乌烟瘴气,来往走过一些人群,都是骂骂咧咧脏话连篇,赌红眼眶,较为癫狂之人,
殷稷一袭黑色大氅,无视一众乌烟瘴气人群,黑靴停歇在一家赌场大门口外,
男子穿着气派,衣裳料子都是上好材质,瞧着就像哪家阔派公子来赌场宣泄心情,随意玩两圈洒银两,活似一只金耀夺目的待宰羔羊,
近乎殷稷一进赌场,就被赌场里的老油手们紧紧盯住,他们目光锐利瞥着穿一袭气派黑色大氅的男人,
瞧着是一个涉世不深的陌生面孔,一般这样的富家子弟,是地下赌场最为受捧之人,
这样涉世不深,最易沾染上堵瘾,一旦赌猩红了眼,其背后就是源源不断的财路,毕竟引着这样阔绰子弟豪赌,只有利半点弊都没有,
无本买卖,一整个家族的印钱做赌,这才是地下赌场所觊觎的。
赌场领头摸了一下裤腰,侧头给门口小喽喽一记隐晦眼神过去,
小喽喽会意,立马热情凑到华贵穿着黑色大氅的男子身旁,“小爷头一次来我们这吧?骰子推牌九叶子牌,我们这什么都有,要我说还是骰子玩的最爽快,定大小来钱也快,”
这间赌场里视线昏暗,屋子里头乌烟瘴气,味道并不好,
殷稷匍一进来,就紧紧蹙着眉头,
耳廓边又一直有着聒噪蚊虫一样的小喽喽说话声,
男子瞥他一眼,睥睨他,“噤声。”
小喽喽,“……”
这富家公子哥派头还挺大,但小喽喽这么长时间也习惯了,毕竟富家子弟最是爱往他们这跑,哪个豪绅娇养出来的公子哥儿没有个轻蔑瞧不起人的脾性?
等他们在赌场上输的屁滚尿流,哪个不跪地求饶没有了往日那样高高在上,睥睨瞧不起人的轻蔑模样,到时候自然能给这男子点厉害瞧瞧,
小喽喽古怪一笑,塌腰卑微着一张笑脸作陪,“是是,爷说的是,小的这就闭紧嘴巴,不打扰了爷的雅兴。”
这种小喽喽,殷稷给一记眼神都吝啬,随手规整了一下宽大袖摆。
朝着最为人声鼎沸的一堆牌桌缓走过去,
殷稷没有急着下注,而是环抱着胸膛,脸色寡淡在一旁垂眸瞧了一会,
地下赌场之所以称为地下,是因着这里惯会黑吃黑,江湖道义之类在他们眼里,比不上真金白银的钱财来得实在,
全天下赌场都会或多或少有点背后操手,毕竟赌场想要挣大钱,就不能让来赌之人赢得过多,赢得太过他们挣什么,
让人怎么输,还必然要输大钱,才是赌场背后操手存在意义,
但又不能让人一点赢钱都没有,这里头弯弯道道太过复杂,都是由每家赌场背后操手,把控全场,
普通赌场都这般模样,何况是这样惯会“黑吃黑”的地下赌场,
殷稷垂眸寡淡瞥一会,就撂摆阔步出门,没有投注额,
现下男子是缺银两不假,在赌场里来钱更是最快,但是这所有前提之下,是殷稷要有投注的本钱,
殷稷方才瞧了一圈,那赌场里最低赌注额都是一两银子,
指腹摩挲了一下袖摆里孤零零的,仅剩下的一枚铜板,
殷稷风轻云淡地从赌场里,撩起门帘子出门,
囊出羞涩,连个赌注都下不了,
这样矜贵阔派的陌生公子哥儿,赌场里已经许久没有碰到,一两银子都没赌注下去,小喽喽还分外有些不舍,追着出来,“小爷,不想玩骰子,还有推牌九,那个也好玩,您来试上那么两圈,保管你都舍不得走……爷……别走啊……,”
殷稷阔步走出赌场,高大背影没有丝毫留恋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