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过犹不及的分寸赵锦凝还是知晓明白,不能将这些豢养的油光水亮羊毛打压薅得太过,是以她定下最低限额度都是经过深思熟虑,顶多将那些富商大贾表面一层油光水亮的毛发打磨灰暗一些,
并不会伤筋动骨,将养一段时日以后,自然会恢复过来,这样他们方能源源不断从他们身上攫取更多银两钱财,
岭南除却最大州郡,一开始其实赵锦凝并没有把这个下属小小州郡放在心里,但岭南本地官员最是理解自己官署地辖区域,一个谄媚讨好的她官员,曾在她耳边提过一嘴,其实岭南最富庶之地,是梧州城,那里的豪绅大贾,才是真正的豪绅大贾,只是里头水深得很,一般外来官员很少能够撬动其内里权势网利益,
赵锦凝这才舟车劳顿来到梧州城内,她倒是想瞧一瞧这梧州城内,到底是怎么的水深浑浊,
一开始来到梧州城内,梧州城知府就是个笑面虎,万事一切为她安排妥当,甚至将低微屈下摆的很足,
但当赵锦凝来到梧州城内商会拜访过几回,就知道那谄媚官员所言不虚,这梧州城内的豪绅大贾,像一堵坚不可摧,无法击破的铜墙铁壁,
赵锦凝拜访三次梧州城商会,被里面那些老油条般的豪绅大贾,扯动着唇角,笑着轻飘飘四两拨千斤就给打发回去,
顶多献给了她一个面子功夫的银两钱财,整整一个州郡的偌大商会,这点银两钱财连她给各大州郡设置最低限额度都不足,完全是瞧她一个弱女子,不将她高贵身份瞧在眼里过,
一番摸底查看,赵锦凝就知道岭南真正能够捞到油水之地,就在梧州城内,
但当时父亲银钱吃紧,赵锦凝一时半刻确确实实撬不动梧州商会这块如同铜墙铁壁,软硬不吃的硬骨头,
是以只能先去赶往王朝京都,亲自将原先从旁处州郡孝敬上来银两,给父亲送过去应急,
再多银两在军队面前都是杯水车薪,何况父亲若想要成大事,之前献给父亲银两更是不足填不满每日花销出去的缺口,
休整几个月,赵锦凝这才带着大部队再次出发,
这回有了准备,排兵布阵几个月,赵锦凝自然知道该怎样对付梧州城内的这些不将她拿回事的富商大贾,
一般赵锦凝朝豪绅大贾张口要银两,都会张弛有度,威恩并重,这回再次踏入梧州城内,赵锦凝就只有威,没有恩,
她态度口吻强硬,甚至不将这个梧州城内一手遮天的知府大人放在眼里,
梧州商会会长是个眼睛浑浊的耄耋老人,一双威目瞧人时,很是能够唬弄人,
赵锦凝几次三番上门找他谈判都不得而过,败兴而归,最终还是将她给惹恼,想出了一阴损法子将梧州城内有头有脸的几位豪绅大贾,一张状纸告到知府大人面前,
知府大人平日在赵锦凝面前做派,服低做小,很是谄媚讨好,这些州郡知府缘何讨好谄媚恭维她,赵锦凝心底里最是清楚不过,
不过就是想要往上升官,更进一步权势阶梯,恰巧她身上有亦能够办到,自然要对她多加谄媚,
是以赵锦凝从来不曾把这个梧州城内小小知府放在眼里过,
梧州城内商会各家豪绅大贾,又是否真正勾结私相授受,有不是那么重要,
凭她当朝首辅之女身份,她说有,自然就能将这个名头按在那群眼比天高的,胆敢随随便便用几千两银子就将她打发走的老东西们好看,
在整理名录时,倒是让她感到一丝丝讶然惊喜之意,没成想廖学子……不,现下应该是廖通判的妻子竟然是霓裳阁阁主,
霓裳阁在梧州城算得排得上大商户,日进斗金不为过,
尤其霓裳阁每月一次举办的拍卖会,更是叫卖出竞拍出天价,
这样富庶大贾,赵锦凝自然不会放过,再加上她是廖通判之妻,赵锦凝连犹豫片刻都不曾,就将霓裳阁阁主名讳写在最前头,最好能将她压至卑微的尘泥里,再翻不得身,
以防被人看出她谋私泄愤,她还特意往后挪动了两个位置,但依旧将前五豪绅大骨名讳,加粗加黑批注出来,
之后就将这名录驾着马车,亲自送到知府大人府邸,
一番恩威并用话术,里里外外敲打完梧州知府,意味深长喝着一杯茶水,道,“知府大人就快诉职考核了罢,到时候能不能升迁,……,”说到这,赵锦凝话语一滞,接着笑道,“知府大人应道知晓该怎么做,”
当时知府瞧着被赵锦凝交到他手中的一张薄薄名录,有些不显轻蔑笑了笑,
但嘴上却道,“小女君既然如此之说,本官身为一州朝廷命官,自然会秉公办理,”
赵锦凝满意弯唇一笑,放下杯盏,“那就劳烦知府辛苦奔波,十日之内我就在府内等着知府大人好消息,”
说罢,她就要提着裙摆,款款出门,却被梧州知府拦住,“小女君且慢,”
赵锦凝身形一滞,偏过头瞥向知府,
知府笑面虎般长叹一口气,
“小女君来得实在不够凑巧,本官身上有要案在身,正要前往一处出公差,怕是一时腾不出手来办理小女君口中诉求之事,”
听完这话,赵锦凝紧紧蹙起了一双眉头,
知府八面玲珑,抚了一下胡须又笑,“小女君身份贵重,交代本官之事更是牵扯梧州朝纲纪律,本官自然不会坐视不管,放任自流由他们在本官眼皮子底下作威作福,”
“这样罢,本官确确实实是被紧要案件绊住脚,脱不开身,但廖通判却可以代由本官去帮着秉公办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