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妇人都松口应允,一件事情处理完毕,殷稷仿佛是个什么提起裤子就不认账大渣男,
旋即用手掌重重拍打一下小妇腰肢,“起身,”
“夫君,去哪,”小妇见他起身,似要准备下马车模样,还有些疑惑,
“我们分开走,”殷稷规整好被小妇人沉甸甸的身子,压出一道道褶皱的衣袍,之后缓缓迈步下了马车,扔下她独自一人在马车上,
男人一下马车,小妇人就从马车帘子打开一条缝隙,朝外瞧着底下长身玉立站着的高大男人,
高大男人上前走过两步,拢着宽大衣袍,抬手拍了拍马车木板,力道不轻不重,就像男人说话腔调,缓而慢,却清晰,
小妇人能听到,马夫能听到,那些在暗处觊觎窥探的人们,听得有些模糊不清,但零零星星字语却能传入他们耳朵里,
“夫人,官署还有要务在身,今夜……若……不必等我……,”
说罢,殷稷给马夫打了一记眼神,示意他打马离开,
马车下一瞬间就晃晃荡荡朝着青山书院那个方向的宅院而去,
殷稷站在原地,直到在见不到家中马车背影,方才缓缓离开,
男人没急着直奔目的地,反倒走进喧闹灯市里,人头攒动,百姓们人来人往,叫卖声,熙熙攘攘此起彼伏,
方才跟那个小妇逛街游玩,因着屁股上还有着板子伤,殷稷一直拘着那小妇没让她下车,
但每经过一个路口,小妇人都会殷切切瞧着街口摊子上摆放的那些廉价趣味物什,
殷稷慵懒恣意着神情,迈着大长腿缓缓走在喧闹灯市里,遑论过去多久,他对这种充满人间烟火气的热闹都兴致尔尔,
随手扯过一张小妇人之前将视线投掷过来盯了许久,却因着他不准让她下马车,而遗憾没买到的面具,
这是一个卖各式各样面具摊子。
种类倒是繁多,但是做工实在粗糙,殷稷手掌摸上去就知道这面具材质不好,这种材质做出来的面具也跟着廉价无比,
殷稷是不大想买的,但又想起小妇人殷切切渴望眼神,冷硬心底泛起了一丝丝松软,
手掌在这个面具摊子面前来回挪动,蹙着眉头挑选,最后拿了一枚白猫狐狸样式的面具提在手里,
付了钱,殷稷仍旧没有着急走,慢哉哉接连逛了好几个摊子,都是今日小妇人投掷过视线,又碍于他余威震怒,没敢作闹下来买的物什,
待在街口热闹的灯市里置办完一些小妇人喜爱之物,又去一家酒肆里喝了几盏酒水,
酒水下腹,男人身子骨都暖和了一些,
带着一身酒气,殷稷方才不紧不慢朝着那条陌生巷子,花弄巷方向阔步而去,
旁人养狐媚子外室是个什么章程,殷稷不知道,但是他养个这么勾人的狐媚外室,肯定要再体会一把新郎官洞房花烛夜感受,
做戏嘛,自然要做全套,还要做得逼真到连自己都深信不疑,
他这会就是个在外偷吃野食的浪荡男人,给自己勾人的狐媚子外室,置办一堆小女子惯常喜爱之物,就连零嘴都给她贴心备下,谁瞧了不会夸赞他一句,还是通判大人会宠女人?
那小妇这会儿瞧不到,她入没入戏男人不知晓,反正殷稷是入戏了,
这会儿他完完全全将自己代入“通判大人背着家中爱妻出来打野食”这个角色,
为了应景,殷稷还买了一些红灯笼之类,以彰显他对这个狐媚子外室的宠爱,
一走入这条花弄巷子里,男子就仿佛被狐媚子勾了魂儿一般,色令智昏,
“在屋子里磨蹭什么呢,爷来了也不知道出来迎一迎,”
男人手里拎着一堆东西,身上还沾满酒气,脚步虚浮,踉踉跄跄着站不稳,拍打着房门的力道却越来越大,
“爷~,奴家这就来了,”里头那狐媚子外室软声娇媚朝外柔柔喊道,
桑娘在里头其实有些不大高兴,这个霸道男人将她丢在马车里自己下去以后就不见踪影,她被人一路拉着回了家里宅院,一炷香后又被人从小门给偷偷接走,然后躲躲藏藏给送来了这个新置办的宅院里,
花弄巷子,小妇人也没想到那属下竟然将置办“狐媚子外室”的宅院买在这里,
花弄,花弄,这两个字听着就不是那么正经,就知道这个巷子里都是些什么人家了,
这条街口弄巷子倒不是说它不好,地点位置交通样样都挑不出错来,若是非要鸡蛋里挑骨头,这条街口弄巷子到底有什么不好,那就是———这是一条出了名豪绅大贾,权势贵胄养外室的地方,
十个大门九个外室,剩下一个可能是娇养的什么红粉知己,反正都不是那么太正经,
示意这个花弄巷子被梧州城不知多少女子避之不及,哪怕绕远路走,也不想从这条弄巷子走过沾染一身乌烟瘴气,坏了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