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巴蒂挑衅地看着西奥多,他大咧咧地把一只胳膊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呵呵,小伙子你这就不明白了,新茶哪有老茶香啊。”
我一个侧身,小巴蒂重心不稳,站了个趔趄,趁他吃味我忙拉着西奥多跑了,“再会,戴维斯先生。”我朝他竖了个中指。
不得不说,西奥多真是一个完美的舞伴,舞技高超、不瞎说话让你闹心、又能方方面面照顾你的情绪,可在这份圆满的缝隙里,却也流出一丝遗憾来,要是和我一起跳的是他呢。。。
心底冒出一丝惆怅来,我忽然特别想喝酒。
“需要我陪你吗?”西奥多很礼貌地问。
我摇了摇头,西奥多会意,他陪我走过去后便很识趣地离开了。
我不知道我喝了多少,一杯又一杯地灌下去,辣得我都流出眼泪来了。
我现在看整个世界都是迷离的。
礼堂千万根蜡烛流光溢彩,金色的铃铛,红色的毡帽,到处都洋溢着新年的气象。室外燃起了此起彼伏的盛大烟花,大家在舞池里肆意宣泄着飞扬的青春,我身旁的同学们彼此推杯换盏,热切地社交着、努力认识着对自己有用的人。
“别喝了。”就在这时,一只手握住了我的手腕,视线里只能看清那枚银色的戒指。
“你是谁哇?”我摇了摇头,迷迷糊糊地抬脸望向他。
德拉科快被眼前的酒鬼气笑了,只得纡尊降贵地半跪在我面前,耐着性子说:“我是德拉科,德拉科马尔福,你的哥哥。”
任谁看到这一幕都会惊呼,一向坏脾气的马尔福少爷竟然变得这么温柔有礼貌。
眼前的少年把黑色的天鹅绒外套脱掉了,只穿了件纯白的衬衫,长睫下是一双如宝石般含情脉脉的眼。
看着他一本正经的神情,我伸手揉了揉他没有多少肉的脸颊,开心地哈哈大笑起来。
德拉科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被一个酒鬼耍了,“该死,你是不是特得意,觉得我现在很像在跟你求婚?”
他苍白的脸颊泛起了粉色的红晕,仍旧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才不是!我从来没想过这些,你这个混蛋,王八蛋!”我拽住了他的衬衫衣领向外推搡,把耳坠发卡一股脑取下往他身上砸。
“要打出去打,这里人多,你想让一个马尔福丢脸吗?”他把我拉近了半步。
“出去就出去!”
“这可是你说的——”
话音未落,他便朝我伸出了手,和小时候在那片玫瑰花海里第一次向我伸出手时那么像,而如今兜兜转转,我们都是大人的模样了。
我也鬼使神差地回握住了他。
我们跑得飞快,把什么家族、责任、道义全都抛在脑后了,像是私奔去殉情的情侣,手牵手跑着穿过熙熙攘攘的男男女女,头也不回地迈出了礼堂。
眼前仅一方月色,走廊似积水空明,而背后是无尽喧闹,舞池里鼓点铿锵,两厢对比,竟恍若隔世。
可能是眼前的景色太美了,美到竟然有些不真实,我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就好像这一路的单枪匹马、填沛流离,也终于有了片刻栖息之地。
如果我们注定不能在一起怎么办?
这个问题就像如果明天世界末日了怎么办,那至少我们还有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