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本不愿做太子妃,也从未想过要做皇后,可为了不违敕旨,为了江宁侯府阖府上下的安危,女儿应下了。现如今,又要如法炮制,让阿兄拜驸马都尉,父亲可有想过他的抱负和前途?”
高歌揽住谢杳的肩膀:“昭昭,我们何曾不想让你们自由地活在这世间,做你们想做之事,可皇命难违,难道你想让你兄长抗旨不成?”
谢杳不答,泪水无声流淌过双颊,打在地上。
她渐渐冷静下来,母亲说得没错,他们没得选,她的兄长如今在长安,若是她写得迟了,第一个死的就是谢景。
谢杳释然一笑,一字一顿道:“谢杳从命。”
她三两步走到桌案旁,提笔洋洋洒洒写了一封退婚书,而后径直出了堂去。
江宁侯夫妇望着女儿离去的背影,相对无言,惟余叹息。
此后数日,谢杳都将自己关在房内,闭门不出。
小满很是担心,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她本想问棠梨,却发现她也闷闷不乐,只好作罢。
幸好,不过月余,谢景就回了江宁。
小满得知谢景归家的消息,急急忙忙跑去告知谢杳,却发现她不在房内。
她焦急地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又不敢声张,只好跑回府门口告知棠梨。
棠梨不假思索:“或许在檐上。”
“檐上?”小满闻言一惊,指了指屋顶。
棠梨颔首:“小姐心情不好便爱躲到高处去,自儿时便如此。”
“那我怎么告诉阿姊?”
“让小姐一个人静一静吧。”棠梨劝道。
马车缓缓停在江宁侯府门前,自车上下来的不止谢景,还有谢弈月。
谢景面色疲惫,目光扫过府门口前来迎接的人,最终停在棠梨的身上:“昭昭呢?”
棠梨微微蹙眉,摇了摇头。
谢弈月忽然出声:“阿景,你先去看看昭昭,然后到书房来。”
谢景颔首,快步进了府。
谢杳望见兄长的身影,连忙起身,扶住梯子露出的一角。
“阿兄畏高,何必辛苦爬上来。”
谢景望着一脸憔悴的妹妹,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昭昭不愿下来,兄长便上来找你。”
谢杳眼眶微红:“阿兄唤我,我自然就下去了。”
“是兄长不好,害你为难了。”
谢杳用力摇头,眼泪夺眶而出,她慌忙别过头去,努力露出一个笑容:“阿兄,永乐公主性子纯良,是个好人,你们很是相配。去年岁末在长安城门,你还见过她的。”
谢景抬手为她擦干眼泪,温声问道:“昭昭,你是否心悦太子殿下?”
谢杳微怔,目光闪躲。
谢景扶着她的肩膀,让她望向自己。
谢杳垂眸,眼睫微颤,无声默认。
“好,兄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