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战,不战而退,军营人心涣散,秦将军为鼓舞士气,摆起篝火宴席,犒赏三军。
霍副将为他斟满酒,再提起自己的酒杯,与将士共饮。
翌日清晨,秦将军的侍卫见他久不出帐,起了疑,忙跑进帐内,却见他的心口插着一把匕首,早已断了气。除此之外,营帐各处的守卫也无声无息没了踪迹。
霍副将将众将士召至帐内,商议对策,几番周折,将矛头指向了扬州的守城军和江宁侯府。
入夜,几个士兵凫水进了城,发现沉在瓜州渡口的守卫尸体,愤恨不已,更加信以为真。
第三日天还未亮,霍副将便率领全军攻城,径直撞开城门。
守城的将士犹疑着放箭,却未能将他们逼退,反而被乱箭射伤。
城内的百姓四处逃窜,惊叫连天,冲锋在前的将士将他们撞倒在地,死伤无数。
谢杳闻声惊醒,敛好衣裳,冲出门外。
高家军持盾拦在城门主街处,与他们交手,扬州城内一片混战。
“阿宇,将百姓护送至南城门出城,让他们前往江宁或润州。”
谢杳跃上马,向北城门疾驰而去。
她策马穿过汹涌的人潮,摇身立于马背上,借力一跃,跳至霍副将的车舆前,拔剑劈到军旗,转而将剑抵在他颈处,动作之快,让人来不及反应。
秦家军见主将被擒,渐渐失了士气,接连败下阵来。
霍副将跪地求饶:“谢……谢二小姐,你留我一命,我这便退兵。”
“霍副将,你残杀同袍,也配为将?”
霍副将矢口否认:“将军和守卫皆为扬州护城军所害,与我何干?”
谢杳勾了勾唇:“我说你杀的是将军和守卫了吗?”
霍副将瞋目,惊觉自己说错了话,立时哑口无言。
“众位将士可听到了?”谢杳语调一扬,“霍副将残害同袍,祸及民生,有违大晟律法,此等心性,不配为将,当就地正法。”
扬州刺史抬手示意,守城将士毫不犹豫,将其斩杀。
“秦家军为奸人所惑,罪责可免,却终是伤及了城内百姓,”谢杳提剑指向他们,“你们,可还要攻城?”
“我们这便赶回长安,将实情禀明圣上。”
秦家军纷纷退出城外,拔营返京。
陆琼宇骑马赶来时,守城的将士已然归位,只见谢杳脚步缓慢地向高府的方向挪动。
他极快跃下马,跑到她跟前。
谢杳面色惨白,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事了。”
“怎么就你一个人?”
“我不放心,叫棠梨去守城了。”
言罢,她脱力向后一仰。
陆琼宇急忙揽住谢杳,这才瞧见她素色衣衫下隐隐露出的血迹。
“你受伤了?”
“旧伤。”
谢杳强撑着说完,便晕了过去。
陆琼宇小心翼翼地将她打横抱起,向高府的方向跑去。
晨光熹微,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他们身上,洗去了满身风霜。
扬州城和江宁侯府总算捱过了这一次。
可下一次呢?谁又能知晓是何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