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称呼激得她浑身一颤,秋露白抬眸望去,透过蒙着水雾的双眼瞧见对方泛着红霞的眼尾,缀了颗点漆泪痣,竟衬得比周围桃花更艳。
江乘雪似乎想说些什么,那张粘润靡红的唇开合着,湿热的气流洒在她面上,沾着淡淡清冽的冰雪气息,像是一盘刚被享用一半的珍馐佳肴,当即带走了她所有理智。
脑海中那根弦彻底绷断,秋露白轻轻吐了口气,一手揽过他的脖颈,另一手捧着,不甘示弱地回吻上那两瓣湿红的唇。
江乘雪先是一愣,而后受宠若惊般重新环上她的腰,乖顺地配合着她的动作,引导着她一点点开拓那片为她守持至今的领域。
秋露白技巧生疏,只凭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含着对方的唇舔。咬着、吞咽着,直到眼前那抹红更加靡艳,彻底不似枝头盛放的桃色,而似人为捻弄过后散乱一地的花瓣,芳香同花汁一起溢散。
她听见江乘雪胸腔中闷出的断续气音,从胸中滚上喉间,无异于向炽烈燃着的火焰上浇了一勺滚油,教她更加心痒难耐。
秋露白向来禁欲,但一朝被他挑起的情绪却不是那么好消下的,她索性不作他想,将那些犹豫疑虑统统宣泄于这个早已过火的吻中,在对方口中肆意攻城掠地。
忽地,她没收住力道,齿尖磕破了他的舌尖,腥甜的血弥漫在炽热黏湿的狭小空间内,她揽着的身躯明显颤了颤。
可江乘雪却未像她那样主动抽身,反而更紧密地迎了上来,津。液混着鲜血在口中搅动,带着一丝股不死不休的疯狂,直抵魂灵深处。
秋露白一顿,似乎察觉出什么,但被他黏黏糊糊的劲头一带,很快沉浸于不间断涌来的激荡中,彻底生不出其他念头。
绵长的一吻结束时,秋露白听见了低低的喘。息声,或许是她的,或许来自对面,但都不重要了。
江乘雪眸中墨色翻涌,定了定神,哑声道:“师尊,我……”
“嗯?怎么了?”秋露白打理好凌乱的衣袍,抬头瞥见对方唇边残余的红痕时,故作无意地移开了视线。
江乘雪见状下意识弯了弯嘴角,但立时又落了回去,只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今天真的很好呢。”
“师尊愿意接受我,这样我也……”江乘雪话音渐渐弱下去,指尖擦过她的鬓角,轻柔地替她撩起那缕散乱的发丝,像是最自然不过之举。
“你也?”秋露白感觉鬓角被他擦过的皮肤发起热来,尽管他们今日已经过界,但对于这般日常亲昵的举动她仍有些不适应。她身体微微一僵,嘴上转过话题道:“若你想的话,我们也可以……”
话音顿在口中,秋露白忽然不知该如何说下去,可以什么?
她今日在秘境中算是答应了他,可出了秘境后呢?她又该如何与他相处?
虽说修真界不是没有师徒结为道侣的先例,但到底有违礼数,说出去往往不好听,像妖族圣树考验那般众人道贺之景只会存在于梦境中。
她至少已于剑术一道有些成就,可以不在乎名声,但江乘雪呢?他的道途才刚刚开始,初出茅庐、声名未显。
若是他们真的……别人又会如何看他,会将他当作趋炎附势、以色侍人之辈吗?
她深知人言可畏之理,不想看到他一辈子活在她的阴影下,永远无法以自身实力立足。
但若是这样,至少在他成长到足够高度前,她无法对外公开他们的关系。
秋露白怔在原地,一时难发一言。许是脸上的表情暴露了她的犹豫,江乘雪眸中闪过一抹了然,笑叹一声,道:“师尊总是这样,让我不知该如何……”
她总是待他这般好,提前为他计划好一切,不愿让他受伤,甚至为了救他拼上自己。
但……这次不需要了。
江乘雪眸中墨色深浓,各种情绪缓缓沉淀而下,凝成一派决然。
早在看清那本书中内容的那刻,他就已做出决定。
与其……不如就让她对他的印象,停在此刻——停在他还是那个纯良无害的江乘雪、那个霜寒仙君的好徒儿的那刻。
至于今日那番告白,也不过是他想在最后满足自己的私心,却没想到……
却没想到她对他亦是……
已经够了,已经足够了。
江乘雪掌心聚起一抹墨色、那抹在灵舟之上秋露白见过的墨色——规则之力。
比先前更盛、更深浓的墨色在他掌心涌动,直到愈演愈盛,他身上几乎每一处皮肤都开始涌出墨色。
这是他以自身全部灵力为祭召出的规则之力,足够她……离开这个秘境了。
江乘雪视线从掌心移开,看着他此生最重要之人骤然瞪大的双眸,极轻地笑了一下。
再见了,只希望……她能记得他。
“阿雪……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