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个大汉焦急地说道。
“对,这天下的男人,我们老大可以随便挑,她要是眼光缺,看上唐华那小子,我们也就认了,但是绝对不能让别人挑她。”
“对!!!”众大汉义愤填膺道,那架势像是立马要冲出去打仗。
“再怎么说,这许言小公子也是刺史的儿子,听说近来秋闱还得了第一名呢,大好前途,你们为啥不同意?”梦令问出来之后,又发觉不该这么问。
一桌幽怨的眼神立马杀了过来,两人还是借着罗子疏的名义在这吃饭,被一众人盯得有些发窘。
“我们还没说你俩呢,两个小白脸,穿得人模人样的,一个武功好了点,”随即,说话的大汉往周倾脸上瞟了一眼,“一个长得好了点,真不知道老大看上你俩啥了。”
额……刚刚真的不该口直心快的,或者说应该让周倾来问。
“不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了解一下情况,这样才可以更好的帮助你们老大不是。”梦令连忙摆手道,两个手在前面一起摆,频率像是蜻蜓振翅。
大汉上下打量了一下,看她俩态度还算真诚,这才缓缓道,“我他爹的直说吧,我才不相信许言那小子能考第一名,肯定是他爹在背后做了手脚,没了他这个爹,谁给他填那些坑?没了他爹,他什么都不是,所以肯定不是我们老大主动选的许言。”
“对啊,如果这个婚事是非进行不可的话,我们不介意去这黎津城闹上一闹,他爹的。”大汉道。
“罗子疏有什么好?你们这么拥护她。”周倾问道,语气里故意掺了点不屑。
大汉立马气得跳脚,但是很快把情绪压下来,义愤填膺道,“因为我们老大给了我们一个家,就凭这,我们就要跟她一辈子。”
“朝廷可是有权力,但是他爹的权力全用来欺负压榨我们这些老百姓了,万宗盟可是说维护公平,但是小帮小派,想要加入都难如登天,不过就是一帮人为了巩固自己地位的手段罢了,说出来倒是说得好听,要我说啊,这天下乌鸦一般黑,我们牙子帮不体面,却是实实在在的世外桃源。”一名大汉道。
“想当年,河曲州闹饥荒,朝廷口口声声说拨了赈灾粮,我们老百姓是一分钱都没有收到,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我和我夫人带着一家老小打算来黎津碰碰运气,左右都是个死,那就死在路上,河曲到黎津的沿路各户,自保都难,根本就没有人接济我们,直到来到了牙子镇,牙子镇当时情况也并不好,老大命令镇上各户把有的粮食接济给我们,她立马回家去拿家里的私粮。老大给的这一口粮食,救了我们全家,后来我们一家在牙子镇安了家,有了自己的房子,日子越过越红火。”那大汉顿了一会儿,又接着道,“我承认,老大有的时候脾气不好,爱耍些小性子,但是我扪心自问,我心甘情愿地跟随她,她要是不愿意和那个许言结婚,我第一个冲。”
这种凝聚力和追魂门的凝聚力不一样,梦令有些说不上来,牙子帮的人是心甘情愿追随罗子疏这个人的,但是追魂门人,是因为共同追随一种信念。
那天晚上是怎么结束的,梦令有些记不清了,只记得那天晚上的酒格外醉人……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驾车离开,按照周倾所说,没有走那条颠簸的路,走了他们当时进黎津时候的路。路程颤颤悠悠,整个马车像是小孩的摇篮,令人昏昏欲睡,半天的路程,梦令睡了一路。
“阿令,阿令,阿令……”
梦令在一声声呼唤中醒来,她觉得自己睡得很安稳,缓缓睁眼,发现自己正依偎在周倾的怀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身上还被盖上了小毯子。
有些慌神,梦令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又因为车厢有些低矮,不小心碰到了头,周倾有些无奈,伸手护着梦令的头把她扶了出去。
梦令冲周倾挥手告别,有些恍惚,总觉得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而且预感以后会常常发生,只是用手轻轻拍了拍脑袋,觉得自己有些睡糊涂了。
一程江湖的朋友罢了,缘聚缘散,把答案交给命运。曾经同行,便是永恒。
回到李家小院的那天晚上,梦令让李叔给申卓林写了一封信,交代了黎津事件的原委,希望申卓林给一个处理办法。
梦令在李家布庄已经可以非常熟练地应付各种工作了,因为她总是在染布的时候投机取巧,李叔无奈让她在前厅当销售,让店员去后面和他一起染布。
“真是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婚事儿还能成,而且还提早了日程啊。”
最近降温,黎津城的百姓为了提前预防严寒,都纷纷来李家布庄选料子,所以这是李家布庄的买卖旺季,店里的人络绎不绝,通常都是妇人三三两两结伴而来。
刚刚有两位普通打扮的大婶儿进来,两人你一眼我一语地谈论着什么,无非就是家长里短那些事儿。
两人倒是自觉,没和梦令搭话,自顾自得选起布料来,昨天晚上没睡好,梦令伸懒腰打了个哈欠,就这么跟在两个人的后面,以备她们随时传唤。
“那可不是,但是这也太着急了吧,半个月就要成亲,这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来不及准备。”一位大婶道。
“是呀。”另一位附和道。
“哎,这个布料给我截够做一个披风的料子。”说着,手上还在反复摸着。
梦令人机似地帮两位大婶量着料子。
“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姑娘啊。”这句话仿佛是触发了关键词。
“哪家姑娘啊?”梦令赶忙问道。
“还能是哪家啊,罗家小姐罗子疏呗,多好一姑娘啊,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那模样也算得上是倾国倾城了,家底又厚实。”一位大婶儿感慨道。
“虽然说这许家公子家世也好,但是总是让人感觉略显磕碜。”另一位大婶儿应和道。
旁边一位大婶儿察觉这位大神儿说话太过直白,连忙拍她手臂,提醒她说话注意分寸。
听到这个消息梦令仿佛变成了行尸走肉,婚期定得这么近,给申卓林写的信才寄出去不久,如果她能立马回复的话,来回也要十来天,但是罗子疏的婚期半个月就到了。
梦令机械地给两位大婶儿量完衣服,把她们送走,但是下一波客人又进来了,整整一天,梦令都没有机会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