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鲤觉得,他在用自己的眼眸,耿直地轻抚自己每一寸肌肤。
他还是忍不住,用指背抚弄她的脸颊:“怎么带我来这里了?”
不过这一次,迟鲤忽然觉得,这双手有了些许温度。
“莫非只要我执念够深,带你去哪里都可以吗?”
她覆上自己面庞的那只手,牵着它向院中那片池水走去。翠光轩院中,池水一如往常,泉声泠泠,三五尾锦鲤正游于莲叶之间。
池边,二人靠坐如常。
许是这次梦境忽然有了一些体感,迟鲤久久不忍从白煜的掌心脱手,只一味地任由自己逗留在这温柔乡中。
白煜低下头,轻靠迟鲤额角:“你还不知道,我们为何会在梦中相见吗?”
迟鲤摇了摇头,:“我倒是找了许多书,却连只言片语都寻不得。”
“北蛮人知道我是妖,可他们眼中只有生死之分,并无人与妖的分别。”
白煜一下下拍着她的肩,左右晃着,如同哄睡一个孩子:
“昨日梦醒后,我去问了北蛮的老巫祝,她虽说自己未曾见过这种情况,却在上一辈巫祝口中听说过。”
迟鲤抬头望向他,却发觉他的双颊已然染上了桃瓣色的红晕来:
“为何?”
就在二人相视那一刻,白煜俯下身去,将她紧紧揽入怀中,让她靠在自己肩头:
“她说,因为有一个人念我很深,深到和我想她的一样深,心意相通,才会在梦中相见。”
他的鼻尖缓缓下移,自耳畔始,一路划至她的颈侧,随即埋进了她的肩窝:
“而想得最深的那个人,会带她去自己想去的那个地方。”
如此直白的言语下,迟鲤亦觉得面上一红,下一瞬,颈下忽然传来阵阵隐痛。
即便是体感较弱的梦境,但这感受却尤为清晰。
迟鲤不禁觉得,他好像是一头真的要吃掉自己的兽,不过此刻却与百花村瘴气中的那晚不同。那一晚,他意识混沌,感兴趣的是她的血,而此刻,他神志清醒,眼里只有她这个人。
耳鬓厮磨间,白煜言语未停:
“上一次我更想你,我想这一次你就会放不下我,果然,今晚你就带我到了翠光轩。”
他松开唇,扑闪着眼睫,望向同样红着脸的迟鲤,愈发大胆起来。于是白煜扣紧她的双肩,将她扑倒在这泉声泠泠的池边:
“那一晚,我被告知你看不见我,你是不是也是这样。”
“那一晚,我们虽同床而眠,却还有许多事没有好好做完。”
身前人虽未吻向自己,可呢喃话语间,迟鲤不禁觉得心口狂跳,所想唯有将他拥入怀中,再不分离。
她觉得自己就好似皴裂河床上的一条小鱼,亟待一汪清泉滋润自己的每一片鳞。
“白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