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定又在唬我。国主都认我了,他的话又算得了什么。”星时给自己打气,勉强恢复了些精神,“打架……我不过是……让着他罢了。”
小火失笑,可以,这鱼挺会给自己安慰。
夜晚,因怕手汗晕染书页,星时着矜雪找了一手肘长的木盒,自己把舆图小心卷好,放入盒内抱着,其神情之谨慎看得小火都有些发毛,好像他抓着的不是木盒,而是爱人的手。
用完晚饭闲暇休息,小豆子溜到东厢房来看望星时,见其这次身上缠得细布更多,便小小地叹气道:“江南哥哥这是嫉妒大哥。欺负大哥呢。”
“为……为什么?”星时惊讶不解。
“没有为什么!江南哥哥就是平等憎恨一切分走苏莫精力的人!”
“以前苏莫回来的时候,还会花一半的时间去万花楼,江南哥哥气到把丹橘府里所有会开花的树都砍了,你没见丹橘府里都没有花吗?连雕刻装饰里都没有呢!”
小火和星时震惊,意外联想到万花楼里鲜花满簇,怪不得……
小豆子又是装作小大人一般安慰了星时,给他的伤口吹吹止疼,耍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深夜雨气的湿润完全褪去的时候,星时有了法力反噬的症状,表现在时不时全身抽筋,抽的时候冷汗直流,在炕上痛做一团。小火每次靠近安慰,都会被星时抓住一把丢远,为了不给好友添乱,小火只得远远旁观。
因不想被别人发现身体异常,阻碍他未来的远行,星时只得咬紧牙关硬挺,好在反噬的痛苦没有持续多久,快到天明时,星时就恢复了正常,也能平静休息了。
再后几天,星时又耐不住寂寞开始变得话痨起来,小火恨不得雨若他们时时守着星时,好让星时不再烦他。
星时说的内容大致是细数自己与苏莫见面以来的种种细节,苏莫如何如何温和、有趣、体贴等等,脸上笑得跟从蜜里捞出来的一般,再无半点忧愁。
又是一个安静的夜晚,星时还是握着木盒出神,表情露出陶醉,笑得嘴角都要咧到耳根,道:“小火,你说,相爱的人会心灵相通、彼此感应吗?为什么施术立约的时候她会说,想看我原来的样子呢?我心……心里……也……”
小火无语垂目:“是是是,你老婆最牛了,会飞会法术还力能扛鼎,还会读心!她这么厉害怎么还没一统中原,称霸天下呢?只屈居扶桑国小小的守卫将军一职,真是大材小用了哈!”
见小火并不好好接话,星时不免皱眉,将木盒更往怀里揽,“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她能休息,无论是受人爱戴的镇远将军,还是囚在山洞的‘疯公主’,哪个身份都不轻松……”
“是是是……”小火无奈应和,“话说回来,你去找她之后,有何打算呢?”
“我带她回来,或者她去哪儿我去哪儿。”
“当然也会问五年前海难的事!若是她肯帮忙,咱们一定能更快找到你的身体,助你复原!”
看着星时眸子发亮,一脸渴望和雀跃,小火一阵心酸,但听得他说找身体这事,又泛起暖流。
“星时……谢谢你。”小火试探性地微声开口,慢慢靠近浮在一旁,“我不想打击你,但是若是……万一,我说的是万一……她不喜欢你,拒绝你,你能面对吗?”
“不……她已经起誓了,不能……”星时闻言心下一缩,立刻否定,但话未说完,就看见小火一旁不停摇头。
“好!就算你说血鸳只是咒语,不是真心。可她自己也亲口说过,‘摸过了就要负责’!她都已经摸了那……么多……怎么能反悔!”
语毕,星时早已面色全红,抱着木盒转身面墙,强行终止了对话,藏住了自己的脸和眼神,身上却有了微颤。
诶。小火暗自叹息,不再多问。
次日醒来,一切照旧,只是星时偶见江南看他时面色会变为铁青,眼神中又隐约有了想将他生吞活剥之势。
“我是怎么又得罪他了吗?”星时不解。
“嗯,”小火打了个哈欠,明明是白日却一双睡眼睁不开,“昨晚他守夜换灯。你睡着后大概喊了五百遍你‘老婆’的名字。”
“平均一刻钟十六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