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也真是,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偏偏要去招惹燕王,教女儿教出来勾引男人,也真是厉害。”
林氏从地上爬起来,追着她骂。
“你个贱人,敢这么跟我说话,信不信我让人把你剁碎了扔出去喂狗!”
婆子拍拍裙衫上灰尘,丝毫不惧,轻蔑道:“江大夫人别管我了,还是,先自求多福吧。”
江姝月在蕙兰院做的事,在江府内传得人尽皆知。
林氏不放心,出去随便拉了个下人问,得到的却是跟那婆子一样的结果。
还说她女儿差点就死了!
她不信,问了不下十来个人。
所有人都这样说,她就跟疯了一样到处打人。
最后气急攻心,吐出一口鲜血,晕死在路边。
午后,江雪萤回了一趟梨香院,沈长策跟着她一起。
从蕙兰院出来,往梨香院的一路越走越荒凉,越发冷清,能看出来已经很久没有人往这边来过了。
走了半晌,江雪萤停下脚步。
“到了。”
沈长策抬首往前一看,院门破败不堪,门锁也早已损坏,怎么也看不出来是能住人的地方。
可她确确实实在这儿住了十余年。
沈长策侧首看她,表面上好像与平时差不多,但不怎么说话,也不愿看他。
一股低落的情绪笼罩将她笼罩,却又表现出一切正常的模样。
他好心疼。
江雪萤直接将门推开。
看见院中熟悉的陈设,忍不住心生恍惚。
在这一方小天地里住了十余年,总归是感慨的。
院子里没有想象中那么破旧,地上的落叶都被清扫到了一边。
应当是吴嬷嬷提前来过。
眼下梨花花期已过,但墙边那树梨花,此时却开得正好,雪白一片,像是被人遗忘,却又孤芳自赏。
“往年这梨树不怎么开花的,今年不知是为何。”
江雪萤走上前,伸手触摸那粗糙的枝干。
你知道苦尽甘来了,所以也为我们高兴吗?
温厚的手掌轻轻落在她肩头,带着暖意,像是最坚实的依靠。
沈长策没有说话,静静陪在她身边。
江雪萤来这儿是想取一样东西。
她娘的牌位。
当初江文渊为娶林氏,休了她娘,娘死后,牌位自然进不了江家的祠堂。
她外祖家也没有人,牌位放不回去,那时她小,什么也无能为力。
梨香院简陋,也只能辟出一块干净地方,放在台上供奉。
屋里也被人打扫过,香炉中三株清香燃尽,只剩一些香灰。
江雪萤看到牌位的那一刻,情绪有些止不住,一下便跪在案前蒲团上。
“娘……”
“许久未见,不知您过得怎么样?”
“女儿现在很好,景安也很好,你在那边,不要为我们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