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灯夜看了看手上的信,觉得像烫手的山芋,又看了看那高高在上坐着的少主,眼底很是复杂。
她问道:“你不怕翰墨?”
少主冷笑一声,不屑道:“我又不动你,只是请你来坐上几日。”
秋灯夜瞬间明了意思,只是—
啊。他们不知道,要请也是请另一位。
沈序不来,那她得待多久,不知道掌门啥时候能发现她不见。也不知道云岳星那边怎么样了。
这少主坐那么高,她仰头看,脖子酸。
秋灯夜想了想,还是低头看信。
等会,她还是得提下单间的要求。
时间在流逝,没人说话,少主盯着秋灯夜,秋灯夜盯着信。
突然,一道冷冽的女声吸引了注意。
“少主,属下来迟。”
秋灯夜顺着声音望去,黑袍遮住了脸,只看得见红唇。黑袍女捂着臂膀,血迹从她的指缝间渗出,伤得不轻。
她的心不由得提起,直觉告诉她,眼前黑袍的伤可能和云岳星有关。
少主勾勾手,黑袍女遵命上前。他拿开黑袍女捂住的手,细细打量这道伤口良久,开口训斥:“废物!”
茶杯被狠狠砸到了地上,黑袍女似乎被吓得一激灵,身躯一颤,稍微往后一缩,但又想到什么,直挺了回来。
也不知道黑袍女趴在少主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少主的脸色由阴转晴,又从晴转阴,反反复复,喜怒无常。
少主揉了揉额头,看上去有些兴致缺缺,摆摆手,让黑袍女下去:“去领罚。”
“属下遵命。”
秋灯夜能看到和能听到的对话也就这么一回事,能给信息量的可能就那么两个字—“废物”。
她在心底反复琢磨这两个字,也不算琢磨,是祈祷希望云岳星那边没有出事。
*
云岳星想,她可能做了个梦。
她死了,也可能没死。她在一片黑暗中,什么也没有,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待着,一动不能动。
周围时不时会有恶臭味,有恶臭味出现的同时,她也在被攻击着,但她却不能还手。
是魔?
她这么猜想。
但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自己会是待在哪个地方。
云岳星觉得她的脑袋是越来越沉,重得没边,她尽力让自己保持着清醒,却还是昏昏沉沉。
她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反正很是漫长,漫长到她活了的这百年都比不上万分之一。
为什么会这么漫长?
她想不明白。
难道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
她努力晃了晃脑袋,但她的身躯是不能动的,她像是蜷缩在一个角落。
她得保持清醒,想想办法,还有沈序,还有秋灯夜。
可是黑暗将她一点一点吞噬,吞噬她的理智,吞噬她的心脏。也许,她和这黑暗就该是一体的。
她应该……
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