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吗?”栉比目生疑虑,暂且不说外面那鸡飞狗跳的情况,单夜间这种光线,根本构不成清亮的剖尸坏境。
更何况,身为这一众近卫里,对死人最感兴趣的人,他现在确实比较想去研究那个突然真的说出话来的“尸兄”。
“怎么?你也要近距离去看吗?”罗夕年问。
栉比瞬间星星眼,“可以吗,爷?”
可他家爷的嘴角却在微微弯起后倏地又塌掉,“不行。准备剖尸。”
这边刚摆好东西,划上死者胸腔,那边已经结束了。
-
躲在一根粗柱后的棋布,从头看花容操作到尾,早已被那一帧帧画面惊愕掉下巴。
花容在路过他时,小指一勾,很热心地帮他手动合上。
栉比此时早已折服!
她这番本事,不仅死后还魂,还可控制阴尸,简直就是话本子里活着的走尸人啊!
他趁着他家爷还没说“记”的空挡,问他的新“主子”,“花、花主子,你既向爷要了我,可愿教我方才那番本事。”
上道!真上道!
若是每根善骨都有这等觉悟,她何须要使歪道与他们签契?
“不急不急!”花容心情格外愉悦,碰到这种好学的,必须不能拒绝啊,当下就高兴地回道,“等你死了之后,我定教会你!”
“……”
“噗!”棋布没绷住,后又怕花容盯上他,赶紧捂住了嘴,看向未发一言,正在埋头苦干的自家爷。
花容盘手于胸前,看罗夕年正在剖尸。
死者胸前已开“人”字切口,皮肉如棉絮般翻开,因死后血液凝滞并无血水渗出。
掏出死者的心脏后,罗夕年瞥了眼还在打击中未回神的栉比,沉声道,“记。”
看栉比目光重新回到记录册上,罗夕年才道,“心脏萎缩如核桃,血管网呈蛛网状青纹,说明有毒素致心肌痉挛……”
棋布正在看他家爷放下心脏后又伸手进去掏,便觉得有人在扯自己的后摆,就这么回头一看,正巧与正回床上躺下,不小心压到他飘在床上的衣襟的尸兄——那张铁青可怖的脸,对了个正着……
棋布顿时张大嘴大叫,结果被花容下了禁声术,高声没喧出,腿下却不减,一口气直接跑到院中央。
星罗坐在房顶上,与日新肩并肩,“安慰去不?”
“不去。”日新斩钉截铁,看向两人脚下被抽了几片瓦砖的人造“天窗”。
他们可看得清楚的很,棋布站的位置原本离那张床至少有两尺远,分明是天窗下那此时正笑得一脸开心的女人抬指隔空把那床移过去的。
——真是个可怕的人。
一丁点儿委屈都不受,棋布就不小心“笑”了那么一下下……
“肝脏肿大,表面弥补黑斑,触之流紫黑汁液……”罗夕年顿了顿,又道,“验证你方才的判断,钩吻毒侵蚀所致。”
栉比边记,边点头,却在看向他家爷手中的东西时,疑惑不减,在这等光线下,真的看得清吗?
“剪刀。”
罗夕年伸出左手。
花容看了眼身后棋布消失的门口,顿了一下,深觉好像下手早了。
“剪刀。”罗夕年又道了一声。
花容这才看向他旁边的置案台,经过两秒的心理斗争后,钩起剪刀递给他。
罗夕年接过剪刀后剪开手中的胃囊,一股味道登时涌出。他神情微怔,很快道,“胃囊鼓胀未消,剪开后见靡粥,有苦杏仁气味。”
验到此时,其实已经万分确定了。
此人是被毒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