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离将军府算不上远,很快便到了。
边雪明站在医馆外细细瞧了一眼,问道:“请问裴老先生在吗?”
小药童一边分着晒干的药材,一边喊道:“师父!有人找!”
裴南星手中拿着某种叫不上名的药材,还有半截叼在口中,慢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他看见边雪明时不由得愣了一下,问道:“这就找齐了?”
“尚未。”边雪明行了个礼,走上前,将那药方举到裴南星眼前,指着两个被圈起来的药名,说道,“这两种药材,我从未听说过,安排出去的人也未曾打听到,不知裴老先生可否解惑,这二者应当去何处寻找?”
裴南星捋着胡子,说道:“这血精草长自南疆深山的沼泽地,那地方毒虫肆虐,稍有不慎便是尸骨无存,但你若能找到南疆分散在深山的蛊族,说不定能得到此物,她们生来便与毒虫共存,最是不怕这些,只是要如何寻到她们,如何从她们手中获得此物,便是你要考虑的事了。”
边雪明点头道:“是,雪明记住了,那这墨叶莲又是何物?”
“这墨叶莲是天山雪莲的变种,正常的天山雪莲通体雪白,又祛湿补阳之效,而墨叶连千朵天山雪莲中方才出一朵,药效较之天山雪莲更为温和,专治先天不足之症,此物生长于西疆祁连山脉,但据我所知,西疆节度使曾上供过一株墨叶莲于当今圣上,姑娘要么前往西疆碰运气,要么便想法子自圣上手中要这东西吧。”裴南星笑眯眯地看着边雪明,说道。
边雪明若有所思,先不说血精草之难寻,可这墨叶莲既然已经有了眉目,还在当今圣上手中,那她便要想些法子,立功或是让皇帝有愧于她,方才有机会得这一味药。
“那敢问老先生若是这药方短时间内凑不齐,秋绥哥哥的身体是否能撑住?”
“他如今身体还算不错,但他思虑过多,有道是心病还需心药医,若是心病不得治,他身体便会急速衰退,届时神药难医。”裴南星说道。“最多五年,你必须凑齐这些药材。”
边雪明想到,上一世不过三年,秋绥哥哥便已经病入膏肓,只怕缘由便是她那一碗药和长期的郁结于心。
只是,秋绥哥哥的心病到底是什么呢?
他虽是生来便没有母亲,可父亲格外爱护他,怕后娘待他不好,便未曾再娶,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将他拉扯大,他应当是不缺爱的。可他的心病若是父亲的身死,她又该怎么办?这是她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
“姑娘可是还有什么要问的?”见边雪明许久不曾言语,裴南星便道。
边雪明回过神来,连忙说道:“老先生可要与我们一起去寻这些药材?”
裴南星摆摆手:“老头子老咯,去不得了。”
边雪明失望地低下头,却听裴南星说:“不过老头子有个徒弟在扬城,你若有需要找她便是。”
边雪明双眸一亮,不一会,带着裴南星手写的资料回了将军府。
彼时天还有着微微亮光,有小厮脸上带着大大的笑容跑了进来。
“小姐!秋绥公子!咱们木少爷中探花啦!”
*
霁月轩。
木锦堂拉着二人坐在院子里,口中还喊着什么“不醉不归!”
结果他与边雪明喝得烂醉,一左一右抱着沈秋绥痛哭,虽说听不清二人在哭喊些什么就是了。
沈秋绥很烦。
“砚清!”他大喊,砚清立马跑了进来,沈秋绥指着地上哭成一团的二人,道,“喊人拉回去。”
“是。”听到动静的砚清立马将二人的小厮丫鬟喊了进来。
二人一个抱着沈秋绥的手,一个抓着沈秋绥的腿,死活是不愿意离开,沈秋绥像个不倒翁,一脸的生无可恋。
一着急还会轻咳几声。
待这二人好不容易被下人拉走,天已经是蒙蒙亮了。
沈秋绥回了屋,只觉脑袋生疼,他只以为是太晚没睡,闭上眼养神,好不容易才睡着
没想到再醒来时身子沉重,口腔中弥漫着苦涩的药味,左手似乎被人抓住,虎口生疼。
迷迷糊糊间,有人在喊:“醒了醒了!”
沈秋绥皱眉,费力睁开眼睛,只见四个脑袋凑在他的面前,边雪明,木锦堂,砚清,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