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徐子鑫蹙着眉,神情如临大敌,反观李明玙嘴角带着微笑,从容不迫地教着六皇子布局。
文莺顿时幸灾乐祸:“哈哈哈,这些年徐子鑫的棋艺在京城里可算是小有名气的好手,竟被二皇子给镇住了。”
姬云绮也在观察着李明玙状态,他似乎挺开心的,半点不见拘谨,他此时心思都在棋盘里,便也没闲去胡思乱想自我内耗了。
文莺说得没错,得出门打破他的自我孤立状态才行,于是她感激地转头与文莺对视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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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这边的叶子戏又开了一局,姬云绮依旧苦兮兮地瞧着自己的牌。
坐她对面的是翰林院傅学士的的小孙女傅蓉,她打出一张牌,随后问姬云绮:“听文莺说你还会回去南疆?你这是不打算留在京城了吗?”
姬云绮看着自己手里的牌没有抬头:“是啊,等我父兄处理完京城这边的政务便回去了。”
左边那位监察御史家小女儿闻晴芝瞪着她:“可听闻那边还多是穷乡僻壤,你不嫌无趣吗?”
姬云绮:“我这不还在寻愿意去那边的队友嘛?等着有缘人与我一起开荒发家致富呢。”
接着她又介绍了一番:“我可喜欢那里的无拘无束了,民风又平和,只是欠缺文化与钱财,那边甚至对女子的规训没京城这般严苛,我便与我阿父商量,可否趁着机会也让女子同样得到读书的机会呢?有学识的女子,生存之道更辽阔,她们能自个挣钱,那么也会有女子敢于经商,人数多起来后便可组建商队,然后打通东西南北,赚钱定能更多一些,那么我们便有钱做别的事了。”
众人听得入神,都停住了手,其中一位小姐妹问她:“接下来还要做什么?”
姬云绮见他们似乎感兴趣,便也不藏着了:“是我朋友提出来的,由官府管控的大医馆,集中救治的人力和药物合为一处,同时还会研磨罕见疾病,利国利民,她意思是,往后是个很好的赚钱法子。”
顿了顿,思索了一番早前心里盘算过的计划:“接下来就是工坊,挖掘当地出色的手工或者特产,集中于工坊生产,再由商队带往别处做交易。”
姬云绮在心里补上一句:由学堂而始,商队为终,完成闭环不断循环壮大。
她暂时不敢如此明说,她怕不小心传出去会招来猜忌,到时候给镇南王府惹麻烦就不好了,她如今所言听着只是单纯的开荒与农耕修路,再寻常不过的事,如果补上这一句,有心人会觉的镇南王是想自立为王。
鸦雀无声了许久,后面甚至传来一声棋子掉落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姬云绮回头看去,发现李明玙一脸赞赏地望着她,大有吾家青梅已长成的骄傲,她知道聪颖的他定会听出来此举真正的强大之处。
真是心有灵犀,她眉欢眼笑地与他对视。
而徐之鑫则一脸奇异地瞪着她,连李明泽都听得出神。
姬云绮遂又回头挠了挠嘴角:“怎的你们都好似被我吓着了?是我说得太过异想天开了吗?”
静默了半响方有人打断了沉默:“不愧是你,你自小便与我们不同,而且你的想法总会有家人在支持你,我可羡慕你了。”
文莺好奇地问:“那你可有心仪的人选?”
话音一落,姬云绮顿时苦恼起来:“就是这想法太过稀奇,不太好遇见志同道合之人,我父兄也在帮我寻觅能人,倒是医馆已经定好了人。”
文莺仿佛恍然大悟:“难怪你对京城无甚留恋,你的志向高远,合该往远处去。”
这话倒是说得姬云绮有些羞赧:“也没那般高远,只是我把南疆当成了家乡,想要家乡能脱离穷困之境罢了。”
文莺:“可你已经做了天下女子不敢想之事,我先祝你心想事成吧,等你事成,可定要邀我去那边见识见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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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杜平替李明玙搬了热水进客房,他需泡澡暖暖身子,姬云绮则需回避,她干脆跑去文莺那。
姬云绮起了玩心,悄悄走近她的房门,敲了几下,然后装出几声古怪的鸟叫声,像夜枭。
文莺一听就猜到定是姬云绮,没好气道:“姬云绮!别叫了,我就知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