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卫珞漪没再答,只是绕过她向前走去,又顿下来,转头侧眸,“走罢,待阿耘归来再好好一叙,现下驸马应是在殿里等着我了。”
闻言,姜耘一怔,苦涩地颔首笑笑,跟上卫珞漪的身影。,,,,
卫珞漪回到长信宫,才走到寝屋,便见冬阳已在门外等着。
见她一来,连忙上前,小声道:“殿下奴婢方才已让人煮了醒酒汤,但驸马爷不肯喝。”
“不肯喝?”卫珞漪蹙眉看她,又想到方才在宫墙门那儿,看见她跑远的身影。
卫珞漪内心一叹,拧着的柳眉没能松下,“本宫知道了,你和春月都退下吧。”
卫珞漪自小不管是对事亦或对人皆是坦坦荡荡,可如今,想到宋瑾笙躲在墙角那处不知都听到了些什么,她竟然会有一丝忐忑
她是不懂情爱,可她到底是善于察言观色的人,别人对她如何,她自能看出,何况姜耘看她的眼神着实与常人不同
正因知道姜耘待她的不同,她也才会在大殿的武斗上请出姜耘,她知道姜耘一定会答应的。
不得不说,她有利用了姜耘,故而才会约她一谈,因为到底姜耘也是陪伴她至今的人,若说她没有一点的愧意是不可能的。
她想过姜耘许要对她说的话,也想过自己要如何回应她,可想来想去,却没想到宋瑾笙竟会一路跟过来
“吱呀——”
听房门被推开,正在脱下外袍的宋瑾笙顿住,心底仿佛被人一揪。
而随着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并未回头,只是自顾自地把外袍挂好,整理衣着。
“本宫命人给你煮的醒酒汤,你为何不喝?”卫珞漪垂眸看着案台上那碗早就凉透的汤汁,低声问道。
“不想喝就不喝了,哪有那么多理由。”
听出这不善的语气,卫珞漪倏然抬眸瞪向她的背影,“本宫让你喝醒酒汤是为你好,你今夜饮酒过量,若是不解酒会头痛难眠”
“那就头痛吧,我说了我不想喝殿下又何必管这些。”宋瑾笙吊儿郎当地说完,又想到什么,冷冷地扯起一侧嘴角,挑眉将内服的束带也解下,“哦,殿下放心,我今夜决不会扰着殿下,再不行我打个地铺就是。”
“驸马这说的什么话?”卫珞漪哪有被她这般呛过,实在是忍无可忍,走到她的身后,忿忿道:“你是本宫的驸马,本宫不管谁管?”
“驸马?”
恰好,宋瑾笙也忍不住了,她回眸冷笑着瞥了身后人一眼。
“怎么?难道不是么?”卫珞漪娇瞪着她。
“呵是。”宋瑾笙累得不想再去争辩什么。
她想了想,的确没必要再跟卫珞漪置气,气她做什么呢?卫珞漪又没做错什么,要怪就怪她自己,明明是要离开这个鬼地方的,可偏偏还喜欢上一个控制狂。
宋瑾笙不语,只是转身无视卫珞漪一般从她身边走过,拿起那碗醒酒汤,皱眉将苦涩的汤汁一饮而尽。
“哈好了,喝完了。”宋瑾笙抹把嘴,把空碗搁在那给她看,随后便要走去榻上歇息。这一夜,她实在是太累了。
可人还才刚迈一步,便被卫珞漪抓住衣袖。
“方才是不是你,躲在那里?”
闻言,宋瑾笙半阖的眼眸睁开,迷迷糊糊的酒意又被遣去不少。
她默然片刻,勾唇道:“殿下既然知道了又何必再问。”
“殿下安心就好,我什么也没听见就算听见了,也不会做什么。”
宋瑾笙左手用力一抬,把被她攥住的袖角抽走,可须臾间,又被卫珞漪扣住手腕。
她扭了扭,卫珞漪却不肯放开她。
头一回见宋瑾笙这般冷漠地待她不,应该是连冷漠都不算,而是若无其事一般,比待常人还要无所谓,完全将她不放在眼里。
一丝恐慌涌上卫珞漪的心头,她握着宋瑾笙手腕一点点收紧,盛着微怒的美眸凝着她的侧脸,“驸马这是何意?”
够了。
真是够了。
就非要让她说出口吗?
宋瑾笙心底才掩下的愠意又骤然升起,可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气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