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从何时起,她渐渐看不清棋局的走势,她看不清手上的这颗棋子到底会走向哪儿,看不清也摸不透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
她陷入困惑许久。
直到现下,她才恍然意识到。
她可能早已同样身陷在这个局中。
她已经眼睁睁地看过母妃是如何离去她的,那时的她还留不住。
可这一次宋瑾笙,不管你到底是谁,不管你是人是鬼,本宫要你留,你便不能从本宫身边离开
两双唇瓣一动不动地贴着,也不知多久,才稍稍分开些。
宋瑾笙的双眼从头到尾就没闭上过,直到一吻终了,她的眼还惊诧*地睁着,不可置信地看着卫珞漪,神情呆滞失魂。
心跳快得像要供血不足马上打120急救,可宋瑾笙面上还是强行镇定着,喉头滚动,吞咽下一口唾沫。
眼前的卫珞漪,双目含泪,琼鼻泛红,紧抿的双唇不知是在隐忍着愠怒还是酸楚。
可这样的她,却没有半分平日里冰冷防人的气势,反倒是我见犹怜,触及到宋瑾笙内心某一处,让她想要抬手,抚去她滑落脸颊的那滴泪。
可手才不过微动,她便又收紧指尖,握成拳藏在衣袖下。
四目相对,双双无言片刻,这让宋瑾笙更搞不明白,卫珞漪到底是想做什么。
“你怎么”宋瑾笙黑眉紧拧,异常艰难地从口中吐出几个字,可此时她心底一片空,压根没想好到底要问些什么。
看着她支支吾吾的模样,卫珞漪心中淌过的酸意更甚,委屈至极,她却缓缓勾唇,扬起的唇角挂着一丝冷,“宋瑾笙,仅凭你偷听到的三言两语,不分青红皂白地来污蔑我很好玩是么?”
“一次又一次地说要离开,激怒我,很好玩是么?”
“没有我”宋瑾笙摇头,想要解释却思绪凌乱。
卫珞漪放下的手再次揪住她的衣襟,一步步地向前逼近她,直到宋瑾笙退无可退。
“我知你不愿再做这个驸马,我知你想走,但你也不用往我身上泼这样的脏水,我待姜耘从始至终都如姊妹,何来你所说的情爱?心里又何时有别人?”
“呵但就算你想离开,你也走不了。”卫珞漪忽地挑眉轻笑,可眼里的泪却是止不住地冒出,“什么契约我不管,我是越界了,一辈子不放你走了,又如何?”
“我早就说过,你休想离开,我也不会让你离开,若你要逃,逃去哪儿,我便命人追去哪儿”
她都如此说了,可宋瑾笙只是凝眉不语,得不到任何回应让卫珞漪高傲的自尊再一次受击,迟来的赧然涌上心窝,让她紧咬下唇,忍着泪意,被她攥在手里的衣服一紧再紧,皱得不成样子。
“怎么不说话?怕了是么?”
“既然怕,那今后便安安分分地待着,不要让我再听到你提和离一事。”
卫珞漪强撑着装出一副冷傲,如同往常那般居高临下地给宋瑾笙下令,以为她一定也会像以前那样露出惶恐的神情,殊不知,宋瑾笙早已看破她的伪装,而且生出了狐假虎威的错觉。
宋瑾笙深深凝着面前假凶的人,她一点都不怕,反倒是很想笑。
卫珞漪果然像猫。
现在就是一只炸毛的猫。
明明是表明心意的话,怎么她就非要用这样威胁的语气说出来呢?
“你笑什么?”卫珞漪看她唇角忽然上扬,有疑惑也有娇怒。
她当她是在说笑么?
“我笑你可爱。”宋瑾笙笑叹一声,目光柔柔地注视着她,抬手用拇指为她抚去脸上的泪痕。
卫珞漪因她这突然的变化而诧异,愣着没动,任由宋瑾笙抚着她的脸,不解地盯着她,“可爱是何意?”
“就是看起来很好欺负的意思。”宋瑾笙心里的阴霾全扫,甚至生出了逗卫珞漪的心思,用手从下巴处捏捏她的脸,软软嫩嫩的,让她爱不释手。
好欺负?卫珞漪不敢信这个词会用在她身上。
她一把扒开宋瑾笙在她脸上作乱的手,嗔怒道:“很好欺负?驸马胆子变大了?你还是头一个敢这么说本宫的人。”
“好好好,不说不说,殿下尊为长公主,是我失言了。”
“你”
听她这怪乎的语气,卫珞漪以为她又要像方才那般,却不想,宋瑾笙是反抓起她的手,郑重道:“还有,方才也是我误会殿下了,不该那样不明真相地就怪殿下,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