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房中大眼瞪小眼,时愉刚要开口留人,褚枭忐忑地上前一步:
“时愉,我今晚留下,好不好?”
时愉眼睛微微张大,然后眨了眨,脑子里一时没想出回答的话。
她本来也没有让他现在就走的意思。
只是……他说今晚要留下?
“你今日设法从明面上进了鹤府,不就是要幕后之人盯上你?我留下保护你,和以前一样,好不好?”
褚枭早就学会了顺从时愉的所有想法,即使觉得没必要为了甲境以身犯险,他也没想过要阻止,只是暗自下决心,尽己所能地保护她。
他所说的确是时愉所想,时愉也不惊讶他猜到,因为她刚提出这个计划时,便从对视中得知褚枭已经明白自己的打算。
不过她本能地想指出他话里的漏洞——幕后之人就算要对她下手,时间也不会是今晚这么快。不过这句话终究只是出现在了她脑子里,没有被她说出口。
只见女仙状若无所谓地张了一下口:“哦。”
想着自己方才对茂昇的吩咐,她在心里对自己的答应作解释。嗯,反正她也是要让他留下来等医修过来,既是他自己主动留下,那也省得她再开口。
方才泠雨的到来也是提醒她了,再怎么说褚枭也是差点死了的人,她必须要找医修看过才能放心。褚枭身份特殊,不便麻烦泠雨,故而时愉方才走时特地交代了邬雲找苍境随军的医修来给褚枭看看。
时愉答应,褚枭狂喜。
看着时愉在桌边坐了下来,他凑过去问:“时愉,你不休息吗?”
“不急,医修应该马上就过来了,等他给你看过了再睡也不迟。”
慌张的成了褚枭,他腾地站了起来,急切道:“时愉我没事!身上的伤也很快就会好了,不需要医修。”
他以为那日时愉没再继续要他摘下面具便已是答应给他时间自己恢复,如今要找医修便是不信他了。
时愉向上睨他一眼,转而移开眼神去,说一不二道出两个字:“不行。”
但她补了一句:“可以不摘你的面具,但是其他地方必须要让医修检查。”
褚枭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乖乖在木桌旁重新坐了下来,想到此前的某几个瞬间。
时愉扯过头一眼瞟到他眼巴巴的眼神。
“你、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时愉,你这是在乎我吗?”
时愉一哽,心中立马抓狂。
她不懂,她不懂,她此前说的话很明白了,他为何要明知故问。
她脸颊烫起来,温度上升得她自己都感觉到了,以至于更加烦躁。下意识要找类似他身为苍境主身体不得有恙的理由搪塞,脑海里却又闪过某人失落的神情。
于是只能努力绷着脸,一板一眼冒出一句话;“话我早就说过了,只说一次,你自己想。”
半晌,没再听到人声。
于是时愉暼过去一眼,瞧见魔君瞳孔像是有些涣散。
她观他这副神情以为他不记得了,于是羞恼成了恼怒,气道:“忘了就当我没说。”
听出她话里冷意,褚枭忙道:“没忘,你说过的话我一句都不会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