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放彻底没了气,嘴上还是不饶人:“活该。”
陈与禾口干舌燥,下意识舔了下干涸的唇,哪知道嘴唇上还残留着药的苦味。她哀嚎一声,泄气似的想把苦味去掉,奈何身上又没有太多力气,只好就近蹭到裴放衣服的领口上。
“哎…”这女人怎么用他的衣服当纸巾啊。
毛茸茸的脑袋就在裴放的颈窝乱蹭,她额前的碎发若有似无地掠过他颈间动脉,裴放不自觉咽了下口水,浑身肌肉紧绷,动弹不得。
裴放不禁感慨,细软又轻柔的头发,怎么存在感这么强。
直到她动作结束,裴放才挺直了腰,想让她躺得舒服些。
其实吃了药,躺床上会比较舒服,但裴放有些舍不得。
她整个人都靠在他怀里,裴放能轻易感觉到她的呼吸和她的温度,不过这两样都在提醒裴放,她很难受,需要好好休息。
即便再舍不得,裴放还是将人放回被窝里,轻轻擦掉她鬓边疼出的细汗,手指在她脸颊和唇边流连,忍住了想偷亲她的念头。
陈与禾做了一个浑浑噩噩的梦。她总觉得自己醒着,但身体怎么都动不了。隐约中,她听到有人在房间里的活动,有开门声,有热水壶开关的咔哒声,以及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温热的毛巾拂过她的额头脸颊和脖子,带走了黏腻。水分逐渐蒸发,是微凉的指尖代替了毛巾。
指尖所到之处,激起一阵阵微痒。陈与禾终于忍不住,抓住了作乱的手。
“醒了?”
是,她终于醒了,真正的醒了。
药效很快,陈与禾没那么疼了。
她说:“对不起。”
裴放并不急着从她手里抽走自己的手:“嗯,对不起什么?”
这种时候不是应该大方的说一句没关系,然后冰释前嫌吗,哪有一个大男人还要追问下去的。
陈与禾没想到裴放会打破砂锅问到底,瞪大了眼睛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眼珠乱转,瞥到玄关处停放着的餐车,陈与禾眨了眨眼,准备转移话题:“我饿了。”
裴放不上她的当,一直盯着她未曾松懈:“回答清楚了再吃。”
她小声嘟囔:“你怎么这么小气。”
裴放冷不丁地收回自己的手:“陈与禾,我也是会伤心的。”
裴放从来没有在她面前展示脆弱的一面,他总是用毒舌掩饰伤痕,陈与禾跟他互怼惯了,以为他刀枪不入,才脱口而出那些伤人的话。
陈与禾从床上挣扎着坐起身,勉强跟裴放平视:“我知道了,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你。”
裴放想继续追问的,问她是不是也有点喜欢自己。
可他不敢。
他怕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又怕她万一承认了那一丁点儿喜欢,他又该如何自处。
哪怕进度条艰难地加载到99%,也有可能失败。
裴放要的是她100%的喜欢。
所以他选择不问。
“姑且原谅你的口不择言。”
哄好了裴放,陈与禾想掀开被子下床吃点东西,她饿得不行了。
“躺好。”
裴放把人摁回去,起身把餐车推到床边,里面是一份酒酿小汤圆,汤面上还点缀了几颗枸杞,看着十分养生。
“厨师不会做酒酿鸡蛋,就用这个代替了。”
“这看着就好吃。”
裴放用勺子在汤里不停地搅动散热,陈与禾望眼欲穿:“好了吧?”
陈与禾只睡了半小时左右,这汤是裴放吩咐酒店厨师现做的,刚送过来,还烫着呢。
“你饿死鬼投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