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木田翻完,传递给太宰。
太宰一边翻阅一边大声嘟囔道:“怎么感觉我上我也行……呃!”太宰在桌子下默默抱住肚子。
———国木田的肘击刚刚暗中击中了太宰。
太宰强颜欢笑,及时改口:“塞万提丝小姐是自学还是修了双学位?原来的专业是什么呢?”
“……”塞万瞪了太宰两秒,深深感觉到自己的专业能力被小觑了,她又返回书房,很快取了另一本素描册,带了点力道撂在桌上。
“毕加索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我花了四年时间学习画得像拉斐尔一样,却花了一生时间学习如何像孩子一样画画。’”
她深吸一口气:“你看到的画面效果好像出自高度的随机性,但实际上为了达到这个效果,每一笔都要被高度掌控,是费了很大力气才丢开的束缚,里面有很多小技巧的!———尽管我本质上也不是那种画家,但人总是要找工作吃饭的呀!”
这一本素描的水平就显然和儿童插画拉开距离了。
“我师从弗朗西斯科。卢西,”塞万认真的强调,有种气鼓鼓的既视感,“我可以一个小时完成一副半身人物素描,拿着就能指认小偷的那种通缉令的程度。”
“那再好不过了,”太宰微笑起来,微微蓬曲的刘海下面,顽皮的鸢色眼睛眨了眨,“那能不能请您将您的异能画下来?素描就好,您画的这么快,我想我们也不用等很久。”
塞万愣了两秒。
“最好是能当通缉令那种细节程度。”太宰又特意补充了一句,“毕竟我们谁都没见过您的异能,万一他出现了,我们还认不出来,那就糟糕了。”
*
塞万坐在桌前,很快完成了异能力人形的写实画像,提着画板出来了。
画纸上,充满质感的笔挺西装,里面露出炭笔重重涂抹的领子,打着和西装一个色调的领带。
再往上,肖像的主人有着上扬不羁的短发,高挺的鼻梁,额头紧绷的皮肤下好像能看见微微凸起的血管,嘴角下抿,凝结成了一个不高兴的表情。
光是从人物左上方打下来的,光影和灰度处理的特别漂亮。
至于为什么这么快,仅用了她说的时间的一半……
国木田和太宰你看我我看你,谁都没说话。
好半天,国木田才找回舌头。
“……塞万提丝小姐,戴着墨镜的话,面部数据就几乎没多少可用的了啊。”
“我知道啊。”塞万点点头表示认同,“可他一直戴着墨镜,我也不知道墨镜后是什么样子……”
“??那您怎么不早说?”
“我以为你们是不相信我能画这么好,故意考我的。”塞万无辜的看着他们。
“……”国木田语塞了好一会儿,还是有些不能相信,“他这三次出现都戴着墨镜?”
“对啊。”
“夜晚出现在输电塔的那次也戴?”
“对啊。”
“您说的异能力好像在洗澡的那次,也戴?”
“对啊,和输电塔是同一次。”
国木田沉默了一下,说:“冒昧的问一下,您之前说,他湿着头发围着浴巾……输电塔那个位置,除了航空障碍灯,附近没有路灯和其他灯光了,您在夜里是怎么看见的?”
“我机车前面有远光灯,光正好打在他身上。”
空气再一次的安静了。
“塞万提丝小姐,我好像知道,为什么您的异能一出来就攻击您了……”
国木田慢慢地合上了掌心的笔记本,平静且坦诚道,“如果他是自律型人形异能,真的拥有自我意识的话———在穿着很难清洗的羽毛大衣时,您泼他颜料,在他洗澡尚未穿好衣服时,您对他开大灯……”
“不是啊,不是,”塞万急道,“他第一次出现时都把我手指切下来了,第二次第三次我肯定会害怕呀,丢东西过去也是想争取时间逃跑。”
她的语气十二分的冤枉:“而且我开车灯是为了照路,真的都是巧合!”
“我没有觉得您自作自受的意思。”国木田赶紧道:“我只是试着推测您异能接二连三失控的原因,这也是为了之后能尽快帮您找到控制异能的办法………对了,忘了问了。您的异能第一次出现时,您在哪里,在做什么?”
塞万脸上浮现追忆的神情:“呃,我在一家心跳体验馆,据说场景取材于马拉萨尼亚32号鬼宅,很多人都去打卡,我也跟风去了。”
“…………”只追杀您一个,没跟群演动手,已经很万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