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不允许背叛,他也决不饶恕背叛。尽管他真心看重血脉,也真心疼爱世上仅剩的这个弟弟,但罗西南迪既然想把他和他的家族葬送在海军手里,他们便是仇人了。
不处决罗西,便是对他、对他“家人”、他的“家人”的家人————他们所有人的性命推卸责任。
近乎狂暴的愤怒逐渐平静,多弗朗明哥将枪口对准罗西南迪。
“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我不得不两次亲手杀死我的血亲。”
他曾那么的相信———即使弟弟消失多年、突然出现巧合得诡异,即使弟弟笨手笨脚只会给他添麻烦,即使弟弟故意赶走他要收留培养的孩子,即使弟弟‘不会’说话,连字条只言片语的回复也非常简略冷漠。
弟弟的枪也犹自举着,两个人就像雪地中的两尊雕像。
他们是彼此在世上最后一道亲缘,他们曾苦乐与共,在这个对他们仇恨的世界里携手趟过地狱。
紫红色墨镜下的眼中闪过一丝隐藏得极深的悲哀:“你是没办法对我开枪的,你和父亲太像了。”
【该说遗言了,柯拉松】
罗西南迪挣扎着爬起来,手里的枪自始自终瞄准着多弗朗明哥、却果真如他所说的那样一直没能扣下扳机,他只是执拗的说:“罗是不会任你摆布的,他已经被海军保护起来了,多弗。所谓的患上珀铅病、三年后就要死了的命运,终究是那孩子赢了!他不再是……”
罗西南迪话还没说完,
多弗朗明哥只感觉眼前一花,周围情景大换,从雪花飞舞的米尼翁岛的雪地,转换到四季如春的热带岛屿的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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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弗朗明哥落到一群白花花的身体中央。
五个男人,有的只穿着衬衫,有的只穿着长裤,还有的浑身上下只打着领带。
五个人加起来凑不出两套衣服。
旁边的圆桌是特制的,上面一层可以缓慢旋转,上面躺着一个棕发少女,皮肤白皙,被绳子绑着,她一动不动,四肢伸展,像钟表的刻度一样,手脚均匀的紧缚在转桌上。
墙角还有一个胡桃小桌,放着一台正在工作的唱片机。
音乐声很高亢。
多弗朗明哥的心情很糟糕。
怀着如此沉重的心情———失去可以助他掌握世界实权的“手术果实”的绝望,失去他看好的、悉心教导培养的未来“右腕”的焦躁,即将手刃血亲的悲痛……
他居然落到了一群发i春的脑满肠肥的蠢货中。
显然这帮家伙在搞什么恶心刺激的派对。
而这帮人也回过神,又惊又怒的看着他。
“这他妈的是谁?!安保!安保给我滚进来!”
多弗朗明哥直接对着他脑袋来了一枪。
等那人在巨大的枪声中倒下后,多弗朗明哥才反应过来,一直珍藏的负载着痛苦回忆的枪居然打了这么个毫无关系且恶心的小角色。一时间他被恶心的额头青筋直蹦,顿时想把屋子里所有男女通通解决。
“五色线。”丝线对着离他最近的少女迎头抓下。
“罗西?”少女偏过头,迟疑着叫出一个名字。
————曾经有多信任多疼爱,现在就有多痛恨的名字。
多弗朗明哥马上意识到,她认识罗西南迪。
看不见的丝线转了个弯,割断绳子后,在鬼哭狼嚎奔向门口的两三个男人背上割出极深的五道伤口。
指尖又一点寒莹的光闪过,缩到沙发后面的男人同真皮沙发一起被切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