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乱步一直都是这样言行醒目,有时候会说出让人非常感动到震撼的话语,有时候丝毫不知委婉与人情世故为何物,即使说出来他也不会懂,还会反问“本来就是这样啊,为什么有的事不能说,而有的事已经很明显了还要特意说?……”
社长深知乱步眼中的世界和别人是不一样的,所以愿意保护他的才能,他的一切。
侦探社的大家也一样。
“也许并不是我们迁就乱步先生,而且乱步在迁就我们呢。”
这是他们心照不宣的想法。
短暂的沉默后,国木田下了结论:“也就是说,这件事另有隐情————对外公布怎么样都好,绳之以法却是另一回事。”
乱步非常自信的道,“虽然我已经两年都没有去西班牙出差,但只要解决现在的案子,那件事的真相也就水落石出了。”
“现在的案子……乱步先生,你是觉得,这两个案子有关联?”
乱步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是道:“至少有一点,那位塞万提丝小姐,她就读的大学就在巴塞罗那,她可以非常方便的乘任何一条船去夏赫斯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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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探先生!国木田先生!还真让你们说着了,档案确实少了一份!!”档案员怀着特殊的激动之情跑到他们房间门口,“二十年前到十年前之间的所有档案都在这儿———除了丢的那个,还有每年一张的集体照,喏,都在这里了。”
如果换成是别人来问,他就搪塞说这么多文件得慢慢找了。但眼下发生了这么凶残的案子,凶手貌似和丢失的文件有关系,国木田又带着警署的委托书而来……因此档案员的办事效率也比平日高了不少。
“果然……不过您怎么知道只丢了一份,对比信息做的这么快吗?”国木田语气惊讶。
“这个嘛,”档案员像说到得意之处一样,“嘿嘿,多亏我们院给档案袋外观做了数字编号,而且是按收留孩子的时间顺序排的,只要找到第一份和最后一份,中间数字不缺,就表示一份不少啦,但现在只有170号没有找到,所以只丢了这么一份。”
“不会有重复编号的事情发生吗?比如有孩子意外夭折,他的号码就重新启用之类的?”
“不会不会,我们费那个劲儿干嘛?编号也是为了查找方便才搞的。”
乱步很快翻出了贴名为塞万提丝的档案袋。档案袋侧面用碳素笔写了大大的编号173。
国木田松了口气:“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丢失的档案会是塞万提丝小姐的,幸好不是。”
“如果她真的是凶手,单独拿走自己的档案就太明显了,”乱步声线懒洋洋的,“要么为了混淆视听拿走一大堆,要么一份也不动,单单偷走这一份,这是凶手故意抛出的引路石或者烟雾=弹,他想让我们的目光集中在丢失的这份档案上,因为我们不可能放着这么一个疑点置之不理。”
乱步将173号牛皮纸袋打开,取出一叠背面粗糙且薄的很有年代感的纸张。
左上角贴着张一寸照,照片上面还有胶水浸透的痕迹,有点掉色了。
照片主人公看上去是个稍大一点的孩子了,确实是十岁左右的模样,和现在的塞万提丝已有六七分相似。她扎着两个不对称的辫子,穿着福利院统一的黑白配色的衣服,嘴唇紧抿在一起,暗示着不服输的性格,眼神里有些抗拒,仿佛很讨厌照相。
登记表格的年龄也写着10岁,和花袋先生查到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