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请跟我这边来。”保安在前面带路,陆啾率先迈步跟上,涂苏跟在身后,有些懊恼地攥了攥掌心。
他会让陆啾跟着去只是因为两个人能更好地描述事情经过,尽量避免遗漏,绝对不是因为别的什么。
涂苏抬手抚上自己心口处的位置,明明里面已经没有了心脏,只剩下空荡荡的一片。
可为什么他却还能感觉到这里,在“噗通,噗通”地跳个不停呢?
难道是手术留下了什么后遗症?
涂苏决定,等时间空闲下来了,一定要给徐叔去个电话,好好地问一问。
Y市,警察局。
黑衣男人两只手被手铐牢牢拷住,手臂上被陆啾一拳砸出血的地方已经包扎上好了药。
他似乎是知道自己这次逃脱不了了,颓靡地坐在位置上,一言不发。
警察将他一直戴在头上的鸭舌帽取下,露出了底下凌乱的发丝,也露出了那一张胡子拉渣却难掩秀丽的脸。
陆啾看见对方的模样,眸子微微瞪大,不可置信:“谢金堂?!”
谢金堂听见自己的名字,自从进入警察局后便一动不动的身体,此刻轻颤了颤,随后抬起头来,眼眶里满是红血丝,嗤笑地盯着陆啾;“陆啾,你很得意吧?”
陆啾:“你什么意思?”
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若陆啾记得没错,他和谢金堂的交集仅限在涂苏办公室里的那一次。
因为他倒了自己的饭菜,当时准备吓唬吓唬他,废他一只手。没想到被涂苏撞见,这件事便不了了之。
倒是没想到,竟然在这种情况下再遇见,还阴差阳错将他一只手一拳给揍成了脱臼。
谢金堂声音讽刺地再度开口:“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会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身败名裂,一无所有,债务偿还不上,还被人废掉了几根手指!”
说完,他伸出了一直蜷缩在袖子里的左手,那上面光秃秃地只剩下了两根手指。
谢金堂语气愤愤,脸色因为激动有些泛红,倒是将他原来苍白如纸的难看脸色给冲淡了几分。
陆啾无语:“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谢金堂却只自顾自地说着,似乎只是想将心里的怨气发泄出来,又抬头看向涂苏,声音里满是恨意:“涂苏,你可真狠啊!将我逼到如今这个地步的始作俑者就是你!我不过只是因为涂存的吩咐才接近你,又没伤害你什么,你为什么要对我赶尽杀绝?!”
谢金堂的目的暴露后,涂苏便让人将他的底细给查了个一清二楚,随后故意派人借钱给谢金堂偿还债务,引诱他继续赌博。
谢金堂人菜瘾大,之前的教训根本不放在心上,赌红了眼。
结果钱是一分都没赚到,债务却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到了他这辈子也偿还不了的地步。
还不上钱,就只能偿命。
在这一个月里,谢金堂为了躲避债务整天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左手被他欠了钱的那些人给剁去了好几根手指。
那种彻骨的疼痛让他深刻心底,不甘心时时刻刻地叫嚣着,他一定要报仇。
于是他又去找了涂存,结果那糟老头子因为自己现在对他没用,连见也不见他,让保安将他给扔了出去。
却在中途被涂宇拦下,涂宇告诉他冤有头债有主,要不是因为涂苏他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还特意将涂苏回国的日子告诉了他。
于是谢金堂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带着匕首便闯入机场,去找涂苏报仇,却没想到被陆啾给搅胡了。
陆啾听完这一切只觉得谢金堂愚不可及,因为自己的贪婪落到今天这步田地,还被人当枪使,怎么有脸去怪涂苏?
涂苏靠坐在陆啾的身旁,注意力压根没放在对面歇斯底里的谢金堂身上,心思全花在思考为什么陆啾这么好闻上了。
陆啾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青草香味,绝对是兔子最爱吃的那一类草。
像是在太阳升起的那一刻,草尖混合着上面沾染的晶莹露珠,一起散发出独属于大自然的清新香味。
深深让兔子着迷,没有哪只兔子能够抗拒。
——总裁兔也不行。
陆啾担心涂苏的身体状况,代替他跟警察交代了事情的始末,掩瞒了一部分对涂苏不利的内容,将几个重要的点尽数交代。
精神状况明显堪忧,歇斯底里的谢金堂被押走,走之前还在嘶吼着“狗男男,狼狈为奸”一类的脏话。
陆啾权当没听见,录完笔录转头一看,却被吓了一跳,“涂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