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字着重在“夫妻俩”仨字上,何维淑忍不住地笑。
丁嘉树如何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拎着包的手紧了紧,摇头道:“不用了。”接着没给他回话的机会,开门出去。
等他离开病房,崔承安总算觉得天清气朗,连呼吸都更顺畅了。
何维淑笑他:“至于吗?这次还是人家帮了忙呢。”
崔承安哼着:“那我不也说要请他吃饭感谢他吗。”
“你那叫感谢?我看你是故意要惹他生气。”何维淑拆穿他的小心思。
崔承安嘿嘿笑着,并不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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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太阳很好,洁白的云一团一团地在蓝天上飘来飘去,阳光透过玻璃照进病房,毫不吝啬地全洒在病床上。
“啊……”崔承安张着嘴,就等着何维淑把手中的香蕉喂给他。
他住的单人病房,崔建同崔平安等人还得上班,董芳苓也去准备午饭了,于是这时病房里就只有他们俩。
崔承安笑嘻嘻地看着她,瞳孔被太阳晒得亮亮的呈琥珀色,嘴巴甜甜道:“老婆亲手喂的就是好吃。”
何维淑把香蕉往下剥了剥,又送到他嘴边:“我看你就算浑身上下都被捅一遍,躺在病床上不能动弹,嘴巴也要贫。”
“老公夸老婆,天经地义,怎么能算是贫嘴呢?”崔承安不认,把递到嘴边的香蕉又咬了一口。
一根香蕉他明明三两口就能吃完,偏他非要一点一点吃,一根香蕉磨磨蹭蹭吃大半天。
何维淑问:“你这是转了性儿了?之前吃饭都狼吞虎咽的,怎么这会儿又跟猫似的了。”
“我这是细嚼慢咽,对身体好。”
“也别对身体好了,这还有一点,你自己拿着吃。”何维淑要把剩下的小半根香蕉塞到他手里。
崔承安不接,眼珠子滴溜溜,突然捂着胸口说:“不行,我难受,手没力气,拿不了。”
何维淑果然被他唬住,神色慌张起来,掀起他被子就要检查情况,还要起身出去叫医生:“我看看流血没,是不是刚才一动牵拉到伤口了?你先在这躺着,我现在就去叫医生过来。”
崔承安忙拉住她,讨好笑笑:“我没事,我没事,我逗你呢。”
“真没事?”何维淑还有些不敢相信。
崔承安重重点头:“真没事。”
何维淑仍心有余悸,把他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见真没有什么异常,才算是放下心,长舒一口气,反手就在他手背上狠狠打了一下,皱眉瞪眼盯着他:“你怎么能跟我开这种玩笑?”
崔承安本意只是想逗她乐一乐,没想到会真的吓到她,赶紧道歉安抚说:“我错了,你别担心,我真的没事,我下次绝对不开这种玩笑了。”
他身上还插着设备,床头的机器有节奏的滴滴响,又笑的一脸谄媚,何维淑就是再生气,在看到他身上的伤,苍白的嘴唇和眼中的专注时,什么气也都散了。
虽然他刚才是在开玩笑,但他身体上的虚弱却是真的,只是咬牙忍着疼,面上装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何维淑轻叹一口气,把弄乱的被子给他拉拉好,轻声细语问:“还吃香蕉吗?我再给你剥一根。”
崔承安摇摇头:“不吃了,口渴,想喝水。”
“好。”
崔承安这直接在医院里住了半个月,医生还一直让他躺在床上,不让他活动,这可把他给闷坏了。
何维淑就变着法儿的给他解闷儿,找来各种武侠小说给他看,他还不乐意看,非得让她读给他听,没办法,病号最大,何维淑感觉自己这段时间看的小说比她之前加起来的都多。
光看小说也有点单调,病房里也没有电视机,何维淑就从崔平安家借了个收音机过来给他听广播。
除了不能离开医院让人觉得无聊,崔承安这段时间可以说是过得十分幸福了,每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胳膊都不用抬,脸瞧着都圆润了些,下颌线没那么硬朗了。
这天何维淑又去书店借了本新的小说,拿着回到病房就瞧崔承安躺在床上掀着上衣,用手拿着镜子照自己的肚子,低着头看。
他的伤口上打着纱布,绕着腰裹了一圈。
何维淑问:“伤口还没好呢,纱布不能拿下来,你看也看不出什么来。”
“不是。”
就在何维淑目露不解的时候,崔承安突然抬头看向她,神色认真:“我在看我的腹肌,感觉这段时间每天都吃太好,又不运动,我的腹肌都被吃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