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玲珑退到楼梯口,在霍娇看到人惊呼出声前,一把捂住她嘴:“嘘!”
小姑娘惊恐了一瞬,很快咬着唇镇定下来,举了举手里的粗绳,给她一个“交给我”的眼神。
莫玲珑拉住她,压低声音:“走,我们把他捆结实点。”
“师父,你别怕。”霍娇拍拍胸口,“有我在。”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觑着此人人高马大的身形,她心里还是有些害怕,不自觉地咬紧牙关。
在上京时,她打遍城西,有几分凶名。
但她打的都是老弱病残,真正身强力壮的男子也不会当乞丐。
这人要是万一还存有余力,她未必能抵挡得住。
想到这里,她把师父推到自己身后。
但莫玲珑拦住动作,声音透着不容置喙的冷静:“一起。”
两人合力将他手脚捆住。
男人全程没有清醒,只发出一声模糊的痛哼。
莫玲珑看着掌心从他后背沾染到的粘稠血迹,说:“等楼下人走了,我们把他抬下去。”
她皱眉,“血迹不好擦,得赶紧擦干净。”
“是!”
楼下,林巧还在和王掌柜寒暄。
她们在楼上等待,时间仿佛都有了痕迹。
听见林巧脚步穿过灶房,远远听到厢房门开。
接着又关上,锁匙咔嚓落下。
然后,送走王掌柜,林巧哼起金安本地小调。
莫玲珑正要出声喊她,忽地,一阵急促的脚步传来:“姑娘,姑娘,我在咱们院子里捡到一根好长的羽毛!”
未及她出声,林巧已蹿到楼梯口,看着捆成粽子样的黑衣男人,双眼瞪得像铜铃,颤声,“姑娘,这,这是谁?”
“不知道。”
莫玲珑冷静地说,“你来了正好,一起搭把手,把他弄下去。”
“弄,弄去哪啊?”林巧还在震惊中,“姑娘,咱们该报官吧?”
“报官?”霍娇叉腰,“巧姐,你肯定是没见识过官府那些差爷的德性,本事没多少,屁事一大堆。”
“要是报官,他们会一遍遍地来查铺子,盘问咱们,再说都快过年了,他们没人办事就要拖着,那咱们年初八还开不开业?”
林巧瞠目:“会,会这样吗?”
“你知不知道师父的案子,为什么拖了这么久?”霍娇冷笑,“根本不要管这人是什么来历,只要不是死在这里,等他醒了赶出去就行,绝对不能耽误年初八开业!”
“可是……那万一他是坏人,衙门在找他呢?”
“那关咱们什么事?他身上的伤是你我打的还是怎的?”
莫玲珑拉开两人:“初八我们一定要开业,这个人……”
她看了眼一身黑衣,显然不是普通人的男人,“等他醒了让他走吧。”
她不过斗升小民,只想过好自己的日子,至于这人身份,她毫不关心,更不想沾染。
她又看向林巧,“刚刚你说什么?”
林巧消化完自家姑娘的话,愣愣举起手里的东西:“我刚在院子里捡了一根好长的羽毛!”
“这么长?!”霍娇惊奇道。
那羽毛足有一尺多长,周身洁白,羽管坚硬,羽毛的
尾部呈饱满而有任性的圆卵形。
看起来像是何芷提过的,海东青一类的猛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