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严重的伤!”林巧掩口惊呼,后退了一步。
莫玲珑涂上药后用布条绕两圈固定,起身:“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他自己了,家里有退烧的草药吗?你们每半天进来看一下他,要是发烧就喂他。如果——”
她看着她们,声音放缓,“他有要死的迹象,就不能犹豫,立刻把他弄走。”
林巧愣愣的:“哦。”
自家姑娘,怎么能那么冷静说出这句话啊……
霍娇则果断点了个头,跟着莫玲珑出去。
“走啊巧姐,你一个人不怕了?咱们还没吃早午饭呢,今天让你尝尝我包的饺子!”
她家姑娘,一定是被霍娇给带歪了。
一定是的。
林巧一边走一边想。
厢房门关上。
贺琛身中毒烟,药性未过,只朦朦胧胧感觉自己被搬动,又被敷上了清凉的药膏。
身下的被褥很软,屋子很安静。
隔着远远的,仿佛还有锅铲翻动的声音。
前所未有的疲惫袭来,他在这份安宁中沉入睡梦。
隔壁,楼上。
卢大娘推开窗户,刚要感叹大雪丰年,“啪嗒”一下,一坨厚厚的鸟屎正正好好砸她在刚梳好的发髻上。
“啊——什么东西,当家的你快帮我看看什么东西在我头发上!”
她害怕得声音都变了。
卢掌柜放下手里的账册,起身过来一看,呕了一声:“是鸟屎!”
“你瞎说,哪有这么大的鸟屎!”卢大娘能感觉到,自己头上那是又大又厚的一坨,“再说哪有鸟飞过?!”
“你非不信……”
卢掌柜检查了一番自家窗户,见那窗户上头还残留有鸟屎的痕迹,再看婆娘发髻上的东西,颜色状态都如出一辙。
“不信你自己瞧嘛,就是鸟屎!也不知是什么鸟,那么大一泡。”卢掌柜啧啧称奇,拿了抹布一擦,把那坨巨型鸟屎擦下来给她看。
卢大娘一看也呕,气急败坏地拆掉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编好的发髻团子,扬声让仆妇给她烧水重新洗头。
卢掌柜思忖半天:“他娘,老法里说,鸟屎淋头可要吃百家饭来解啊。”
金安本地的说法,被鸟屎淋头是晦气,加上更是过年的时候,被淋鸟屎就更晦气了,需得吃百家饭,才能解除。
而百家饭不是说说而已,是真的得拿个碗出去讨饭。
卢大娘那样信风水,自然知道这一说法。
她耷拉着脸:“你去帮我讨。”
“我哪有空去讨饭?让你儿子去!”卢掌柜拿起账本。
卢家两个儿子。
大儿子已经成家,且今日早早去收绣活了,小儿子还在睡懒觉。
迫于无奈的卢大娘,只得把心肝小儿子喊起来让他拿个碗去讨饭。
“娘你说啥?讨饭?”
卢大娘嗫嚅着说:“是啊,娘被鸟屎淋了,需得吃百家饭。”
“我不去!丢人!”卢小山把被子一拉,盖住脑袋继续睡。
说了好几回都不肯,卢大娘火起:“你要不去,以后隔壁的卤味我不去买了!以后你的零花银子也不给你了!”
被子慢慢往下,露出卢小山心不甘情不愿的表情:“好吧!但要等晚上,等天黑!”
心急如焚的卢大娘忍住脾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