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程铭赐了他座:“琛儿走了?”
“是,陛下。”杜润生垂首恭敬作答。
“不用这般拘谨!老师过来看看,我打算把金安,临川两府并周边这几个县划给琛儿做封赏,就当新婚贺礼了如何?”
杜润生诚惶诚恐:“皇上已经赐了两块御笔牌匾了,封地有违祖制!”
“怎么?以前在武峰的时候,朕就说过琛儿便如义子一般,他为朕做了这么多事,朕给他封王封地,又有何不可?”程铭一笑,“今日他穿上那件衣裳,果然一表人!”
杜润生跪下磕头:“臣代谢皇上!”
“老师请起!”程铭双手将他搀起,“琛儿若是脚程快,五日后可抵金安,老师觉得他几日可以哄好那姑娘?”
杜润生垮着脸:“臣不知。”
若是这般好哄,他也就不会这么不要命了吧。
“那就算他十日吧,明日我下了旨,老师南下宣旨正好。”他扬声,“来人啊,笔墨伺候,另去安排好老师南下的随行人员。”
“是!”
贺琛手持兵部火票,飞速通过城门。
斜阳洒在他身上,给那身黑衣镀上了一层金边。
大典前城门盘查严密,此时竟无人通行,只有他一个人。
快点,再快点。
最近的驿站离京城一百五十余里,他临近子时抵达。
有火票在手,他换过马匹,在驿站睡了几个时辰,清晨天色刚亮便又动身。
终于在第五日巳时,遥遥看到了金安城门。
整整五日风尘仆仆,他脸上冒起了胡茬,身上的黑衣也已染上风霜。
他低头看看,皱眉。
她连一块饼都要好好包,定会嫌弃自己身上腌臜。
看着前路,他把马一勒,往城北区。
到了鸣玉巷,将马丢下,径直从门外跃墙而入。
正要出门的夜枭,下意识准备出手,看清了脸后,才跪下,“主子,你怎么来了?不是大典吗?”
“结束了。”他脱掉外衣,“把你衣服给我一套。”
“哦。”夜枭愣住,“可我不是比你矮吗?”
贺琛伸手:“阿竹做的。”
夜枭恍然:“我说呢,这孙子只知道主子的尺码,这衣服我穿袖子得挽两下,裤腿还得绑进去……”
说着,还是回房取了衣服交给他。
贺琛转身前,瞥眼注意到他身上穿着玄青色的素纹圆领袍,是件新衣。
虽然他们几个暗卫白日也偶有任务,但一般都穿烟灰,土色,丢在人群都找不出个影,很少穿得如此鲜亮体面。
“你出门去作甚?”
夜枭挠头:“今日玲珑记新店开业,属下预定了一张桌子,听说今日有优惠……”
还未说完,贺琛推开门,跃上刚歇下的马,转眼出了鸣玉巷。
夜枭拿着衣服嘀咕道:“衣服到底要不要了?算了,再晚我可赶不上第一批吃的了……”
他掩上门,小步快跑起来。
城东长街,今日水泄不通。
“走啊走啊,马上到时辰了,我可馋死了,今天必要吃那断了好阵子的大黄鱼!”
“哟,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