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有点奇怪,他身上的肌肉在主动托着她的脚底,让她踩得稳当。
她苗条,但不瘦削。
踩在他背上的份量不轻,脚掌抓握有力。
而她也根本无从得知,这点软底根本抵不住他感觉到她脚底的弧度,足弓的起伏。
脚跟和脚趾的轻压,都像轻拂琴弦一样,令他后背寸寸发麻。
震耳的乐声中,他头脑沸腾地想,她要是能一直这么踩着他就好了,从后背踩到前胸,他所有的伤痕被她踩在脚下,才是归宿。
人群中,阿竹看清主动挨踩的人后,吓退了一步,手塞进嘴里咬了咬,不停地嘟哝:“完了完了,我死定了……”
谁让这帮人一个个都不跟他说实话!
他哪知道主子潜伏在莫娘子店里,用的是那个名?
他该不会是,坏了主子的事吧?
不过……他上上下下扫视着两人,感觉哪里有些不太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莫娘子一向待人宽厚客气,怎么踩主子踩得这般自然解气。
再看主子,他跪在她跟前,就跟向主人索食的狗子一样……啊呸,自己胆儿可真是越来越肥了。
而后赶来的夜枭看到这一幕,啊了一声。
阿竹扭头看他,眼神问:你看,是不是很奇怪,这还是咱们主子吗?
夜枭嘘道:“听夜焰说,师父说主子回来是要献殷勤。这就是献殷勤么?”
阿竹只在话本子里看过“献殷勤”三个字,可那些不都是才子佳人篇章里才有的段子吗?
他把头摇得拨浪鼓似的,苦着脸说:“我哪知道?”
莫玲珑摘下红绸,将秤杆交给梁图安,示意他过来扶自己,却有另一只手出现。
贺琛低伏着身子,向她伸出手。
看到这只手,梁图安非常自然地退下去。
她低头看去,那只手掌心里磨出了血泡,粗糙的皮肤透着风霜。
想来大典过去不过五日,他若是骑马一路过来,怕是昼夜不息,也怪不得如此风尘仆仆。
——真是活该。
围观众人的欢呼声一顿,莫玲珑咬牙搭手上去,那只手扣住她,稳稳托着她从背上下来。
男人等她站稳,才利落起身,双眼紧紧盯着她。
那只手也不松开,背在身后,反客为主地握住了她的手腕,不让她争脱。
许是刚才紧张,她手上有些凉,皮肤下的脉一跳一跳,快于她平时。
莫大的满足感从相触的那片肌肤席卷而来,蔓延至他指尖、心房。
连天灵盖都有些发颤。
他知道,按她的性子,自己该松开了。
可一旦肌肤相贴,他实在无法忍住放开手。
若是能这样一直握着才好。
一直被他摈弃在考虑范围之内的指婚,突然疯狂地闯入脑海——若是她不愿原谅,那他就请皇上指婚,便是强迫,他也不要放开她的手。
两人手上的交缠藏在背后,众多等久了的客人毫无端倪。
“莫娘子,今日可有什么好菜呀?”几位老客笑问。
莫玲珑忽略掉握住自己的那只手,和他掌心的粗粝,保持笑容:“今日玲珑记所有上过菜单的菜品都有,另有新菜清炖狮子头,玲珑四小碟!”
客人连连点头,往里挤去。
胖婶一家,连同长街上的老街坊,姜师傅夫妇,都挨挨挤挤地往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