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动作,这份曲线轻轻晃动,生动至极。
贺琛视线描摹着她的背影,只觉刚才靠刺血压抑下的躁动,又蠢蠢欲动。
他收回视线,抽出匕首给自己又划了一道。
即使很微弱,莫玲珑还是听到了刀刃入鞘的声音。
她翻下床抓住他的手:“为什么要自残?”
他默然以对。
总不能说,为了压制对你的渴望。
莫玲珑咬唇:“你为了留下来,就使这种下三滥的招数?”
贺琛看着她,无言辩驳。
见他如此心虚和默认,她心情复杂,抽出那支金笔重重抵在他胸前,“这叫卑鄙可耻!这叫道德绑架!”
“我的错。”他认得很快。
莫玲珑从床上下来,正要起身,他牵起她的手,重新十指相扣,“只要让我留下,你怎么罚我都行。”
莫玲珑:“……”
此人现在装都不装,牛皮膏药一块!
贺琛手上的血顺着手指流下来,滴落在她月白色的袖子上,像红烛滴蜡,雪里红梅,竟然有一份妖异的美感:“霍娇说你日日提起我,定是心里也有我。是不是?”
“你疯了!”她甩开他,要回房去拿伤药。
但贺琛握住她手不放,另一只手将她堵在墙角,毫不在意伤口裂开,鲜血淋漓,直直看着她双眼:“不碍事,你告诉我。”
这血若是为她流干了,才是得其所在。
莫玲珑两辈子头一次被逼到如此境地,毫无退处。
眼前的人双眼灼灼,瞳孔里只有一个小小的她的倒影,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她轻轻叹息,脑海中拼凑起他的过去。
幼年丧母,刀口舔血,乱世中争得一片天下,和她一样,不信他人不信命,靠自己安身立命。
于是时间洪荒中,恰恰好遇见同类的彼此,也想求一丝慰藉。
她没有再抗拒,抬手摸了摸他的胡茬:“是,我心里有你。”
话音未落,下一瞬便被大力扣进一个密不透风的怀抱。
茉莉花香满怀,下巴抵着她光滑的头发,他紧紧抱着她,生怕眼前是他臆想出来的幻境,只有这般感觉到她的体温和存在,才敢相信。
他求到了!
她心里有他!
胸中那股沸腾的躁动不安,此时此刻都像风筝有了线,有了着落。
抱了很久,她脸颊越来越红,他虽万般不愿,还是小心翼翼松开她,胳膊上的伤一下子淋漓起来。
莫玲珑看了伤口一眼,回房拿来伤药和干净的布条。
扒开袖子看清足有小半寸的伤口,皮肉翻开,看着有些狰狞。
能对自己下这种手,真是狠人。
她低头认真包扎,手指头碰到的地方,对贺琛而言像一串蚂蚁行过方寸,麻痒到了心尖。
他控制着撇开眼,视线移向包扎过后,稀巴烂的袖子,深呼吸后道:“我衣裳烂了,没有衣裳换。”
旁人都有新衣裳。
莫玲珑回房去,又给他拿来一套从里到外的新衣。
外衣跟梁图安兄弟俩的布料同款,只款式是圆领长袍,一眼看去是读书人样。
中衣用了上好的松江棉布,细洁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