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三日,有人叩响了屋门。
虽说知道傅徽之不会轻易醒来,但言心莹还是怕惊了他。想轻手轻脚又不得不加快步子去开门。
好在屋外的人只叩了三声后便耐心地等着。
“殿下?”言心莹看见晋王后,又走远了些。
晋王瞥了眼屋内,跟上言心莹,问:“先生如何了?”
“伤无碍,只是这几日没什么精神,还在昏睡。”
“那先生可曾写好辞牒?”
“当夜便写好了,我去拿。”言心莹又蹑足进屋,取牒而出,双手交与晋王。
晋王展开辞牒细细看了之后,点点头:“还有证人证物……”
“都在邻屋。”言心莹引着晋王去见了张安,也将匿名书给晋王看了。
晋王思忖片刻,道:“我记得娘子曾说还有一奴婢可证玉佩并非赵国公所有?”
眼见白潏露便要上前,言心莹向她使了个眼色,白潏露便没再动。
晋王自然注意到白潏露的异动,不由望过去。
言心莹忙道:“不是她,她是傅徽之认的妹妹,殿下该知道的。”
“是,只是……”
这几日傅徽之虽总在昏睡,但言心莹不想违背他的意愿,便没教春松来。“原先所说那奴婢暂时来不了。殿下看眼下的证见可足?”
晋王沉吟片刻,道:“其实足矣。这匿名书与辞牒我便带走了……”他望向张安,“这位张郎也随我走罢。”
经过傅徽之屋外时,晋王忍不住又向内瞥了一眼。
言心莹见他如此不由问:“殿下是不是有话与他说?不妨与我说,他醒后,我转告。”
晋王正待开口,屋内却传来傅徽之的声音:“是殿下么……”
晋王看了言心莹一眼,方踏进屋去。见傅徽之欲起身,晋王忙几步上前,按住他:“先生勿动。”
晋王坐在榻边,缓缓道:“这几日父皇甚是伤心,罢朝多日。奏章皆命我阅览。我也是今日方有闲暇出宫。先生写的辞牒与证见我便都带走了。待父皇愿意理事了,我会将辞牒呈上。”
“殿下大恩,无以为报。”
“是先生有大恩于我。先生家族冤屈我定要请父皇昭雪。”
“如此,虽死无憾……”
“先生休说‘死’字。”晋王侧首看了一眼,笑道,“况良人在侧,先生可要善保身体。”
傅徽之轻轻颔首。
“还有一事,庞伯达想见你……”见傅徽之垂眸不应,晋王道,“你若不想见,不理会便是……”
“殿下带我去见他罢……”
言心莹想说什么,最终没有开口,轻叹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