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沙丘,热风,还有一望无际的苍白天幕。
薛赢环顾四周,看见秦雪时正和众人说着在走道尽头看见阿籽的事,
刀疤皱着眉头粗声粗气的,“不可能,这家伙直到死都在我背上,你们都看见了吧?”
老杨和魏斯文都点头,秦雪时急了,他忙去拉薛赢的衣角,“哥,你也看见了对吧。”
薛赢脑子里还残留着秦祈那幽幽怨怨阴魂不散的哭声,吵得人太阳穴隐隐作痛,连带着看秦雪时都没什么好脸色,他勉强点头认同了秦雪时的话,
童声将她酒红色的短发又扎上去了点,神神秘秘地说道,“两个阿籽……也许其中一个是幻像。”她又喃喃道,“到底哪个是幻象呢。”
薛赢背着人朝自己侧脸狠狠打了一拳,剧痛让他彻底清醒了过来,他转向老杨和魏斯文,“你们后来逃出去了吗?”
老杨憨厚的圆脸上冒着汗,不知道是被吓得还是被热的,“没有,说起来实在是奇怪,我们明明都已经跑到入口了,但是就是出不去,好像……”老杨费劲地组织着措辞。
童声接了下去,“好像有一层透明的屏障。”她伸出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手,模仿了碰到空气又弹回来的动作。
在这件事上,没有人有异议。
这意味着往入口跑就不是正确选项。根据排除定理,唯一的选择恐怕就只有跟随阿籽的指示往矿洞深处跑。
可是疯了吧,矿洞坍塌后第一件事是往里跑。
童声想到了什么忽然开口,“你们谁还记得这次任务有几次机会?”
秦雪时弱弱回道,“他只说挑战次数减一,没说一共有几次。”
魏斯文沉下脸。“但是他叫我们珍惜挑战机会,这样岂不是每一次都可能是最后一次。”
这个恐怖的事实让众人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你们怎么站在门口还不进去呀?”熟悉的,银铃般轻快的少年声音传来,同时出现的还有阿籽家小小的门户,门户上贴着的褪色春联都一式一样。
“不是说好去喝杯我妹妹熬的大叶茶再开工吗?”阿籽热情地打开木门,门里一个扎着红头绳的小姑娘正在灶头煮茶,看见他们后挨个甜甜地叫哥哥好。
一式一样的活泼可爱。
他们显然在重复着进矿洞前的前奏,钱一信抖地更厉害了,他朝自己的右手打了几巴掌,发誓这次一定不要选错。
小姑娘黛依将茶一杯杯端给他们的时候又跳过老杨先给了薛赢,红着脸害羞着走开了。
这次没人调侃,毕竟看上去npc的好感并不能给人什么实际帮助,该死一样还会死。
阿籽告别黛依后又将他们带上了熟悉的矿洞口,钱一信紧张兮兮地等待着这一轮的选择题,然而出人意料的是,直至走进昏暗的矿洞里,众人面前都没有选择留下与否的屏。
阿籽扛着铁镐蛮有精神地准备开工,铁镐还没从肩膀上下来就被刀疤男抗在肩上往里面跑去。
“怎,怎,怎么了?”阿籽连话都说不完整。
“有谁知道矿洞是进来多久后坍塌的吗?”魏斯文边跑边看着手表。
薛赢回道,“还剩半分钟。”
话音落下没多久,熟悉的轰隆巨响传来,众人头顶正剧烈摇晃着,无可避免的令人回想起上一轮被碾压砸死的恐惧,杂乱又急促的脚步声回荡在摇晃的矿洞内。
愈来愈逼近的坍塌好似一只吞噬血肉的怪物,秦雪时喉口发紧,他想尖叫想哀鸣,眼眶里下意识涌动着因恐惧而生的泪水。
“我,我跑不动了……”秦雪时喘不上来气,双腿无力地慢了下来,恐怖的坍塌就在身后不远处,秦雪时绝望地抬头,他感受到薛赢的视线,既烦躁又无奈,像是看一袋不得不拖走的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