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注意到后视镜里,那辆如影随形的凯迪拉克已封住退路。
凯迪拉克车门被一只带着五个金戒指的短粗肥手推开,一颗肥头大耳的光头弯腰钻出车厢,紧绷的黑T恤裹着三层赘肉,随着他晃荡金链的动作,汗渍在布料上洇出盐霜。
铆钉豆豆鞋套在肥脚上碾过路面,他故意压了压骷髅头皮带扣,那条有些卡档的黑白条纹紧身裤勒在他油腻的啤酒肚下。
“咯吱咯吱……”
光头胖子抬起夹着手包的花臂,重重砸了驾驶窗几下,那张泛着油光的黑脸贴到车玻璃上,蒜头鼻压成扁平状,丑陋的香肠嘴喷出混着槟榔渣的唾沫星子,隐隐约约听见他让林姨把车窗放下。
“妈?”
我和损友对视一眼,就要下车教训这群不长眼的混混,妈妈冷哼一声:“老老实实给我坐着。”
“小妮,你身上有防狼喷雾吗?”
妈妈清冷的声音让林姨不再慌张,她单手扯开铂金包暗格,翻出一瓶银色罐体,握在白嫩的小手里。车窗已唰地降下一大半。
车外飘进混杂汗臭的廉价古龙水味,光头胖子正撅着香肠嘴凑近,金鱼眼鼓胀成两颗发霉的枣子。
他显然被妈妈和林姨两张妆容精致的脸晃了神。
“两位妹子,你们这皮肤嫩得……”
镶着金牙的嘴喷着槟榔酸气,纹着花臂刚搭上车窗框,林姨突然将银色罐体喷口对准他的肥脸。
压缩气体爆发的嘶鸣混着光头杀猪般的嚎叫:“我日你……嗷!!”
呛人的化学药剂味道炸开,那颗油光锃亮的脑袋顿时变成漏气的皮球。
他踉跄后退撞翻同伙,豆豆鞋在柏油路上打滑,摔倒在路面上,一双短粗的手拼命抓挠眼皮,鼻涕眼泪在横肉上流淌,疼得满地打滚:“给我砸,给我打!”
“哎,小妮!你!”
妈妈无奈地扶额苦笑一声,宠溺地捏了捏林姨的鼻子,这时六根钢管已雨点般砸向车身。
林姨看着凹陷的车门,脸上却没半点心疼,摇着妈妈的胳膊撒娇:“人家紧张,手滑嘛~这癞蛤蟆的口水都快滴到我新买的裙子,想想就恶心。”
“砰!”
两名混混合力搬起路边的一块大石头,猛地砸在挡风玻璃上,瞬间炸开蛛网状裂痕,吓得林姨像受惊的波斯猫,性感淫熟的肉体窜进妈妈怀里:“石头,阳阳,你们不许动!快报警!”
“好嘞!”
我和损友满口答应,双手已撞开车门。两个混混被摔翻在路面,剩下四人钢管抡出破风声。
我矮身闪过横扫的钢管,手肘精准顶在混混肋下,听着清脆的骨裂声,对损友挑眉:“今晚吃火锅!”
“你请!”
损友硬扛后背一棍,转身擒住对方手腕反拧。
钢管坠地声里,我们像两把拆信刀划开破麻袋,肘击肋下、侧踢膝盖、掌劈喉结,六个混混转眼瘫成烂泥。
我揉着发麻的左肩,瞥见损友T恤下渗出的淤青:“受伤了?!”
“没事,英雄救美,值了!”
赵开山踹开脚边呻吟的混混,冲着我挤了挤眼睛,我俩同时心照不宣地笑笑。
“咔哒,咔哒!”
听到高跟鞋的响声,我和损友转身,看着妈妈和林姨,一个娇媚无双,一个清丽绝伦,不由得挺了挺胸膛。
妈妈清冷的丹凤眸,黑白分明的瞳仁看着我浑身的脚印和钢管印,上前两步,抬起玉手轻抚我微微肿起的左肩,心疼得眼眶微微泛红,带着几分责备埋怨:“他们要是有刀怎么办!”
“没事……”
“妈,我多壮,你又不是不知道。”
妈妈当然知道我话里的深意,原本轻轻按揉我肩膀的手重重一捏:“净胡说八道!”
旁边,林姨眼泪像断线的珍珠扑簌簌往下掉,小手掀起损友肋下的T恤,看着那条青紫的棍痕,咬住嘴唇哽咽两声,抬头看着她儿子黝黑帅脸:“你和阳阳,怎么就不听话?”
“妈,没事。你儿子还能再打十个!”